霍念闻言打了个寒噤:“又是幻境?那谁把我们拽进来的?凌羲?”
苏烬已站起身,掸了掸衣袍上的尘土。~e/z\k!a/n.s`.!c?o?m+他转头望向身侧,那里竟横亘着一条江水,水面泛着粼粼的波光,水纹流动得极其自然,甚至能看见水底沉着的鹅卵石。
他弯腰掬起一捧水,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湿意真实得无可辩驳。
“不像幻境。”他松开手,水珠从指缝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小小的湿痕,“是特殊空间。幻境里的水没有这般活气,连倒影都带着虚浮。”
云风禾走到江岸边,望着水中自己清晰的倒影,忽然道:“这里的时间,好像是停着的。”
众人循声望去,才发现江面上没有飞鸟,岸边没有虫鸣,连远处屋舍的窗棂都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像是被时光遗忘了千百年。
唯有那条江水,还在不急不缓地流淌,水声潺潺,成了这死寂天地里唯一的动静。
凌言抬手,指尖凝起一缕淡蓝灵力,轻轻点在云风禾眉心。那点灵光没入皮肉时,云风禾只觉眉心微暖,周遭凝滞的空气似乎松动了些许。
“进城看看。”他声音平静,目光已落在前方那座寂静的城池上。城门半掩着,朱漆斑驳,门轴上的铜环蒙着厚尘,像是久未有人触碰。??幻?想t¤e姬¤× {μ追]?±最?]新|`:章′节{
苏烬见状,也屈指在霍念眉心弹了一下,力道不轻不重。指尖收回时瞥见他手臂上的伤口,绷带已被血浸透,暗红的血珠正顺着小臂往下淌。
“啧,打几个尸体还能把伤口崩开?”他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
“那都是金丹以上的修士!一群围过来跟疯狗似的,我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霍念捂着胳膊,被凌言伸手拉起来时还在嘟囔,“你当谁都跟你似的皮糙肉厚……”
凌言没理会他的抱怨,淡蓝色灵力已从掌心涌出,温柔地裹住他的伤口。血珠瞬间止住,破损的皮肉在灵光里微微蠕动,竟有了愈合的迹象。
“好了,进去看看究竟是什么名堂。”他收回手时,城门处忽然掠过一阵风,卷起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飘进城里。
四人踏着青石板路往里走,脚步声在空荡的街巷里格外清晰。两侧的屋舍都敞着门,里面的桌椅板凳摆得整整齐齐,桌上的茶盏里还凝着半盏冷茶,只是喝茶的人不知去了何处。
沿街的幌子明明绣着“酒”“布”“药”等字样,底下却空无一人,连窗台上的盆栽都枯成了灰,偏偏檐角的灯笼还亮着,昏黄的光映在无人的街道上,透着说不出的荒凉。
“师尊……”霍念忽然抓住凌言的衣袖,声音发紧,“这些人……怎么没脸?”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街边的酒肆里立着个掌柜模样的身影,青布长衫,身形佝偻,可脖颈以上却是一片光滑的皮肉,没有眉眼口鼻,只有淡淡的轮廓,像是被人用刀削去了面容。¢v!7`x`s-w′.+c,o?m/
不远处的布庄里,几个“伙计”正站在柜台后,皆是这般模样,双手垂在身侧,一动不动。
凌言侧过脸看他,凤眸微沉:“你以前在悟真堂听早课了吗?”
“啊?”霍念一愣,挠了挠头,“听……听了啊……”
苏烬在旁轻笑,接过话头:“霍念,师尊讲过这种无面之人的成因,你当时怕不是在打瞌睡?”
“我……”霍念脸一红,梗着脖子反驳,“你什么时候听课了?上次还说悟真堂的早课比嚼蜡还无聊。”
“那天正好赶上师尊讲‘执念化境’,”苏烬慢悠悠道,指尖摩挲着腕间的绳索,“偏巧就记下了。”
凌言抬手拂过身侧一棵枯树,树皮干裂如老掌。“人生前若有极深的执念,死后魂魄被强行拘在此处,神魂便会渐渐残缺。面为魂之镜,心有缺,则面不全。”
他声音轻缓,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清明,“这些无面人,都是被执念困住的残魂,连自己的模样都记不清了。”
云风禾望着那些伫立不动的身影,银色长发在肩后轻轻晃动:“凌宗师是说……这空间,是某个人的执念所化?”
“瞧见没?”苏烬立刻用胳膊肘撞了撞霍念,“云风禾比你聪明多了,一点就透。”
“你个狗东西!”霍念气得抬脚就想踹他,被云风禾伸手拦住。
“够了。”凌言沉声打断,目光扫过城中那些无面的身影,“找到那个藏在这执念里的真人,否则,这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