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诸侯。云州之战,我暗中操作,让羽陵部最终脱离了拜火教的掌控;回到漠北,我向耶律洪效忠,拿到忠魂酿的解药,解除了古日连部族人对拜火教的依赖,正是借他的力量,让古日连部摆脱了暗卫的枷锁;我假装帮他对付耶律阿保机,搅乱了阿保机和李克用的云州会盟……我在中原组建势力,积累财富……”他简略地概括了自己腥风血雨、步步惊心的那些年,那些惊心动魄的阴谋与背叛,此刻在母亲面前,只化作平静而沉重的叙述。
萨日娜听得心惊肉跳,紧紧抓着儿子的手,又是心疼又是后怕。“我的儿啊……你……你这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啊……”她抚摸着儿子脖子和脸旁不易察觉的细小疤痕,又扯开他的衣襟,看到他胸前背后纵横交错的旧伤,更是泣不成声。这些伤疤,每一道都代表着一场生死搏杀。“都过去了,娘。”顾远握住母亲的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试图安抚她,“您看,儿子现在不是好好的?还做了左谷蠡王,有了自己的地盘和部众。”萨日娜的情绪稍微平复,忽然想起什么,急切地问:“对了,远儿!我的儿媳妇呢?快让娘看看!是哪家的好姑娘?还有孩子,刚才你说孙子在外面……宁儿在这……还有吗?” 提到妻儿,顾远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一层浓重的阴霾笼罩上来,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滑落。这泪水里,有对亡妻刻骨的思念,有对乔清洛复杂难言的情感,更有对命运无常的无奈……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沉重的沙哑:“娘……您先别太震惊。儿子……儿子现在的正妃,是汉人,叫乔清洛。是五年前,我在石洲……遇到的。她为我生了三个孩子。长子顾??,字寤,就在外面,在爹怀里。次子顾明赫,还有您怀里这个小女儿顾攸宁,他们是龙凤胎……赫儿……他身体也不太舒服,这次没来,留在辽东……在他娘亲那里照顾。”他顿了顿,巨大的痛苦让他几乎难以继续,但还是咬着牙,说出了那段最不愿触碰的往事:“但是……娘……您儿子……是刚十九岁不久……成的亲。第一个明媒正娶的妻……是……是乌兰姨娘的大女儿……阿茹娜。”“阿茹娜?!”萨日娜猛地捂住嘴,眼睛瞬间瞪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和随之而来的巨大恐慌!她想起了那个在她庇护下长大的、美丽温婉如同草原格桑花的女孩!她一直盼着阿茹娜能做自己的儿媳!“是……”顾远的声音破碎不堪,泪水汹涌而出,“还有阿古拉……阿茹娜的亲妹妹……她……她甘愿做小,后来在苗疆……做了苗王,也是我重要的助力……她们……她们都……”顾远痛苦地闭上眼睛,仿佛又看到了那炼狱般的场景。“云州会盟那年……907年……阿茹娜……她怀着我的孩子……即将临盆……但变故来临……她早产难产加上四面都是敌人……我抱着她突围……箭矢……流矢……”顾远的声音哽咽得几乎不成句,“我没能护住她……她……她和我的孩子……我的第一个儿子……顾长生……都没了……就在我怀里……没了……”巨大的悲痛让他浑身都在颤抖。萨日娜发出一声悲鸣,紧紧抱住儿子,母子俩哭成一团。“阿古拉……”顾远的声音充满了刻骨的恨意与悔痛,“潞州之战……她……她为了救我……死……战死了……”他猛地扯开左肩的衣衫,露出一道狰狞的、几乎贯穿肩胛骨的巨大疤痕,“……她用命……换了我一命……”“阿古拉死后……我……”顾远的声音冰冷而绝望,“我对着她的尸首发誓……此生此世,绝不再碰情爱!我的余生,只属于仇恨、算计和永无止境的杀戮!我要在修罗道中沉沦至死!”萨日娜心痛得无法呼吸,只能紧紧抱着儿子,一遍遍抚摸他的后背,要抚平他灵魂上那一道道更深的伤痕。“娘,您也知道……我回到王庭……和阿保机博弈……输了……被他压制……也得知了您和爹……尚在人间的消息……”顾远的语气带着一种宿命般的苍凉,“再后来……我去了中原……到了石洲……为了获取资源和立足点……我接近了乔家……遇到了清洛……我本意是利用……是交易……可是……”他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那些与乔清洛从互相算计到相知相惜,再到如今因环境差异和压力而产生的裂痕,实在太过复杂沉重,此刻无法向刚刚重逢的母亲尽述。“她……清洛她……”顾远最终只是疲惫而苦涩地总结,“她的眉眼……她的性格……尤其是那份刚烈……都像极了阿茹娜和阿古拉……我……我有时甚至不敢看她……”他自嘲地笑了笑,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掩盖沉重,“娘,您还问我娶了几房?哈!阿茹娜那就是个醋缸子,我曾经稍微开个玩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