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靖嘴唇颤抖,尽量眯着昏花的眼眸,竭尽目力,盯着老龙口堤坝前的赢无忌。/微·趣^暁\说.王. .勉\费~悦~黩.
他年纪大了,老眼昏花,只觉得三皇子赢无忌的身影,又是熟悉,又是模糊。
沈留香一脸沉痛,却暗戳戳地将一个筒状的东西,递给了任靖。
“任老大人,用这个看得比较清楚。”
任靖不暇思索,接过沈留香手中的东西,凑到眼前一看,顿时清晰之极。
原来这简单的千里镜,又是沈留香的手笔。
沈留香还没来得及研发出玻璃,无法制造凸透镜和凹透镜。
但是镇国侯府中,透明纯净的水晶却是不少。
用水晶制作凸透镜和凹面镜,也有着同样的效果。
天可怜见,沈留香制作这千里镜,原本是为了偷窥月歌小姐姐沐浴用的啊。
没想到此刻派上了用场。
任靖睁大了眼睛,从千里镜中,终于看清楚了赢无忌的脸。
映入他眼帘中的,便是赢无忌尖而圆的唇,琥珀色的眼睛,公狗腰,手长脚长。
这不是三皇子赢无忌又是谁?
此刻,赢无忌一脸的狠恶,正挥着手中的宝剑, 似乎在咒骂着什么,只是听不见。
任靖自然听不见赢无忌说话,因为数千镇国军正在放声呐喊,犹如巨雷一般。
在这般情况下,赢无忌和两百镇西军无论如何呐喊,都会被数千人的大叫声压下去,任靖等人又怎么可能听得见?
不过,这样就够了。·如\文?网′ !耕,欣*最,全′
如赢无忌这般特殊的长相,整个大赢也没有几个。
朝堂中领军的将领,更只有赢无忌一人而己。
任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浑浊的泪水从眼角滑落,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声音呜咽。
“太祖太宗先皇陛下啊,你们在天有灵,睁开眼睛看看吧。”
“这就是你赢氏皇族的子孙啊,置几十万子民的身家性命不顾,如此胡作非为啊。”
任靖说着说着,跪了下去,无声的抽泣, 变成了嚎啕大哭。
他拼命捶打着坚硬的石台, 哭声撕心裂肺,整个人都在抽搐。
“大赢各位先皇陛下啊,你们睁开眼睛看看吧,看看吧。”
“老臣一生,为国尽忠,只求江山永固,百姓安乐。”
“万万想不到,你赢氏皇族子孙竟然沦落如此啊,如此行径,畜生不如啊。”
……
听着任靖放声大哭,向三问等十余位大儒,全都脸色沉痛,说不出话来。
他们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年纪,如向三问等大儒,曾经上朝为官,对三皇子赢无忌自然很熟悉,此刻看得再清楚不过了。
之前赢无忌掘开老龙口堤坝,制造了巨大的洪灾,很多大儒是不知道的。
或许有人隐隐听到一些传闻, 却也不太敢相信。
毕竟这种事情太过骇人听闻,而且事关重大大,谁也不敢乱说。~秒~彰¨踕,暁`税,枉+ +更,薪?嶵!全?
但是这一次,众人却是亲眼目睹赢无忌带兵前来掘老龙口堤坝了啊。
不只是众多大儒看到了,白鹿书院的所有儒生都看到了。
甚至许多来自外地的名士,儒生都见到了。
千真万确啊。
陡然之间,碰到了这等事关赢氏皇族秘闻的大事,无数人心中不平,却无人说话。
开玩笑呢,这可是大赢之天下,得罪了赢氏皇室,还要不要参加科考啊?
事关所有儒生的前途,甚至是家族的生死存亡,谁也不敢说话。
不止是不敢说话,许多人都面如土色,瑟瑟发抖。
反倒是无数闲汉义愤填膺,无数人放声大叫。
“什么,三皇子居然来掘咱们的老龙口堤坝,这是要害死我们整个孟州的良民啊。”
“王八蛋,生孩子没腚眼的缺德玩意,咱们和他们拼了。”
“杀了这个狗日的三皇子,小民的命不是命啊,这老龙口堤坝要是掘了,我们洪家村就完了。”
……
山顶之上,除了任靖的痛哭声,还有闲汉的吵嚷声,所有人都沉默不言。
沈留香和任操之一起,将任老大人扶了起来。
任老大人脸色痛苦,眼睛灼灼有光,盯着沈留香。
“沈留香,这事你怎么看?”
沈留香欲言又止,似乎重复着任老大人的话,又似乎喃喃自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