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道韫叹了一口气,将杯中的清水一饮而尽。~微*趣¢晓!税*蛧′ _首,发+
“三皇子的下一步行动,并不难猜。”
“沈留香接连落子,唯一露出的破绽便是老龙口堤坝。”
“重掘老龙口坝堤,确实可以一夜之间,重创镇国侯府,致沈留香于死地,但最大的问题就在这里。”
“沈留香明知老龙口堤坝如此关键,居然没有派驻重兵驻扎老龙口坝堤,严防死守,故意露出这样的破绽,你可知这是为何?”
赢无忌狞笑起来。
“这小贼虽然诡计多端,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未必真的事事料中,这有什么奇怪的?”
赢无忌说着,拿起桌上的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今天我在镇国侯府吃了败仗,这小贼得意洋洋,志得意满,又怎会想到我要攻击数十里外的老龙口堤坝?”
林道韫面色凝重,摇了摇头。
“非也,沈留香表面上吊儿郎当,玩世不恭,实则心思缜密,滴水不漏。”
“如此明显的破绽,我能看得出来,他怎会看不出来?”
“他故意留下老龙口堤坝这个破绽,其实便是埋了一个天大的坑。”
“一旦你带兵重掘老龙口坝堤,一定会入他的彀中,到时候悔之晚矣,不可不防。”
赢无忌沉默,一言不发,脸上一阵阴,一阵晴。
半晌,赢无忌才抬起了头,看向了林道韫。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二哥的意思?”
林道韫声音温和了许多。-优*品~暁?说^徃′ ·埂,辛^最!快¨
“这是二皇子的意思,也是小女的意思。”
“你乃是三十万镇西军无敌统帅,大权在握,在朝廷中的地位举足轻重,更是二皇子的左膀右臂,”
“一旦他日二皇子能够登基为帝,你权势熏天,要对付一个小小的镇国侯府,岂不容易?”
“大势所压之下,无论沈留香有千般诡计,万般聪明,又如何能对抗你?”
“到时候,你想让他死就死,你想让他生则生,他包括镇国侯府的生死,都在你的一念之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又何必急于一时?”
林道韫的声音很好听,宛如古琴叮咚,充满了抚慰人心的力量。
在她的轻言慢语之下,赢无忌心中的狂躁和暴戾,渐渐舒缓下来。
他一言不发,又开始啃自己的手指了,一首到鲜血淋漓,血肉模糊为止。
良久良久,赢无忌把酒中一掌拍入桌子中,嘶哑着声音。
“好,再信你一次,我会放弃重掘老龙口堤坝的计划。”
“但沈留香这个小贼,我永远不可能放过他,必杀之。”
他手中的酒盅乃是瓷器,此刻却平平整整嵌入桌面,就好像天生的一般,这般武力,真的是恐怖如斯。
林道韫却知道,这一掌,蕴含着赢无忌无尽的辛酸和憋屈。
堂堂三皇子,居然奈何不了一个诸侯之子,换谁都不会甘心。
林道韫笑了,向赢无忌万福行礼。/咸.鱼+看*书- ~追+罪-薪′蟑*踕_
“三皇子的心境又上了一层楼,将来必定为大赢军方之首,可喜可贺。”
赢无忌脸色铁青,一言不发,死死攥着拳头。
林道韫看了一眼赢无忌,笑容如春风拂面,格外可亲。
“三皇子逗留在江南己久,二皇子的意思是让你明日启程,立即离开江南,前往镇西城,安抚军心,以待天时。”
赢无忌冷笑。
“二哥这是不放心我啊,我赢无忌又岂是无谋之辈?”
“既然我己经看穿了沈留香的诡计,当然不会上当。”
他说着,缓缓站起身来。
“也罢,明日我就拔营,启程上路,前往镇西城,让二哥放心。”
林道韫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脸上露出了微笑。
“如此最好,三皇子睿智冷静,让人敬佩。”
赢无忌冷着脸,丝毫没有好脸色。
“你的话己经传到,可以走了,不送!”
林道韫微笑着告辞。
她身形飘飘,撑开一把油纸伞,进入大风大雨之中,宛如脚不沾地的神仙似的,很快消失不见。
原来这素有咏絮之才的京城第一才女,居然也兼修武道,功夫还不错。
赢无忌一首待她离开,方才吐了一口唾沫。
“呸,不男不女的东西,整天装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