秣贤侄吧？”方糕的视线落在董小秣身上，眼中闪过一抹惊异，“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与传闻中，大不相同啊！”

“方伯父谬赞了。”董小秣不卑不亢地回应。

简单的寒暄过后，方糕便引着众人，朝方家的练武场走去。

方家练武场比董家的更大，此刻已经聚集了上百名等待考核的少年少女。

董小秣的视线在场中扫过，最后落在了人群中最耀眼的一个少年身上。

方家第一天才，方皓天！

【淬体境七重】

这是方皓天展现在外的修为。

但在董小秣的感知中，此人真实的气息，远不止于此。

“隐藏了实力吗？至少是淬体境八重，甚至……已经达到了淬体境巅峰。”

董小秣心中了然。

这家伙，是想在考核中一鸣惊人。

就在这时，一阵骚动传来。

练武场正北方的高台上，几道身影缓缓出现。

他们身穿统一的玄色长袍，胸口绣着一柄利剑穿云的图案，神情倨傲，俯视着下方的众人。

天玄宗的人，到了！

董小秣抬起头，视线扫过高台上的那几人。

为首的是一名中年男子，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剑，气息渊深似海。他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就仿佛成了整片天地的中心，无形的威压让场下所有少年都感到一阵窒息。

他身旁站着几位年轻弟子，个个神情倨傲，下巴抬得老高，仿佛多看一眼下方的凡夫俗子都是一种恩赐。

董小秣的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掠过，心中并无波澜。

然而，当他的视线移动到中年男子身旁一人时，他的身体猛地一僵。

那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年轻女子，身段高挑，容颜宛若冰雪雕琢，却找不出一丝暖意。

恰在此时，那女子的目光也仿佛有所感应，从俯瞰的人群中精准地抽离出来，笔直地射向董小秣。

两道视线在空中轰然相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碰撞，却让董小秣如遭雷击。一股冰寒刺骨的凉意，仿佛无形的钢针，顺着他的目光，狠狠扎进他的识海深处。

刹那间，董小秣的脸色血色尽褪，变得一片惨白。刚刚才与钢刀心意相通的手，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那份【人器合一】圆满的沉稳与自信，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心中刚刚萌芽的刀意，也瞬间变得混乱不堪。

“怎么了？”董三铁第一时间察觉到侄儿的异样，压低了声音问道。他顺着董小秣的视线望去，只看到高台上一众气派不凡的宗门弟子。

他眉头一皱，大手拍了拍董小秣的后背，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咕哝道：“臭小子，腿软了？看到鬼了不成？还是说，台上哪个小姑娘是你老相好？”

董小秣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他的全部心神，都被那道冰冷的视线牢牢钉死。

那不是看陌生人的眼神，更不是看考核者的眼神。

那是一种……看死人的眼神。

董三铁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脸上的玩笑之色瞬间收敛。他再次抬头，这一次，他看得更仔细。那名绝美的女子，嘴角正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那不是笑意，而是猎人看到猎物时，那种掌控一切的残忍与快意。

董三铁的心，猛地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