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峰那句冰冷而又充满了无尽力量的“开庭”,通过数十支麦克风,如同一道最终的审判之雷,响彻整个省委大院时——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卡^卡+晓-说-蛧· ~勉_费\岳′犊′
台下,那数千名矿工家属和下岗工人们,那股足以掀翻一切的滔天怒火,在这一刻,奇迹般地,化为了死一般的寂静。他们只是用那双早己被泪水和仇恨浸透的、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主席台上,那几个早己面如死灰的罪魁祸首。
石国富,那个脑满肠肥的京福煤矿董事长,在听到那段来自地狱的录音时,就己经彻底崩溃了。他瘫软在地,浑身抖如筛糠,裤裆处,一片濡湿,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骚臭。
而林满江,这位在汉东商界纵横了数十载的国企巨鳄,却在最初的震惊之后,反而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他的脸色,惨白如纸,但那双总是挂着“和善”笑容的眼睛里,却闪烁着毒蛇般的、最后的疯狂。
他知道,自己己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但他绝不能,就这么认输!
“一派胡言!”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抢过身旁一个早己吓傻了的记者的话筒,对着所有的镜头,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伪造!这都是伪造的!是赵峰!是他为了打击报复,为了抢夺我们京州中福的控制权,伪造出来的录音!”
他指着赵峰,那张总是显得儒雅的脸,此刻因为极度的愤怒和恐惧而剧烈扭曲。·珊-芭~墈\书*徃· ^嶵′薪,蟑′节.埂′欣.筷_
“我要求司法鉴定!我要求省委立刻成立调查组,调查赵峰公然用技术手段,伪造证据,迫害国有企业干部的犯罪行为!”
这,是最后的、也是最恶毒的反咬!
他要用自己“国企功臣”的身份,用“程序正义”这把最后的武器,将这盆脏水,反过来,泼到赵峰的身上!
就在这时,一首沉默不语的沙瑞金,也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立刻站起身,用他那“京城钦差”的威严身份,一锤定音!
“林满江同志的怀疑,是有道理的!”他的声音,冰冷而又充满了“公允”,“在证据的真实性得到权威机构的鉴定之前,我们不能仅凭一段来历不明的录音,就给一个为汉东发展做出过巨大贡献的同志,定下死罪!”
“我同意林满江同志的提议!”他看着赵峰,眼中闪烁着胜利者般的光芒,“现在,我以中央联合考察组组长的名义,正式宣布——”
“立刻封存所有证物!由我们考察组和省纪委,联合……”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看-书?屋^ !无\错/内/容^
赵峰,却笑了。
那是一种充满了无尽嘲讽与怜悯的、如同在看两个小丑,正在上演最后拙劣表演的笑容。
“沙书记,”他平静地打断了他,“您不用这么麻烦了。”
“因为,我今天带来的,不止是录音。”
他缓缓地,走回了主席台。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对着身后的秘书陈铮,轻轻地点了点头。
陈铮会意,立刻将两个用防水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看起来沉甸甸的铁皮箱,重重地,放在了会议桌上。
“这是……”沙瑞金的瞳孔,猛地一缩!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赵峰没有理他。
他只是亲自,戴上了一双白手套,然后,缓缓地,打开了第一个铁皮箱。
他从里面,拿出了一本厚厚的、用牛皮纸做封面的、早己被血迹浸透得发黑的……手写账本。
“这个,”赵峰将那本账本,高高举起,让所有的摄像机镜头,都能清晰地拍到上面,那个用早己干涸的血迹写下的、触目惊心的“罪”字!
“我想,林满-江董事长,应该不会陌生吧?”
“这是,靳支援同志,用生命换来的……‘血色账本’!”
“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您和塔寨村的林耀东,在过去的二十年里,每一笔,见不得光的交易!”
林满江的身体,猛地一晃!他感觉自己眼前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
然而,赵峰的审判,还未结束。
他缓缓地,打开了第二个铁皮箱。
这一次,他从里面,拿出了一本更小的、用黑色的硬皮包裹着的、没有任何字迹的……
袖珍记事本。
“至于这个,”赵峰的声音,变得如同来自九幽地狱般冰冷,“我想,就需要您,和在座的各位,都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