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大火……”他忽然抬头,浑浊的眼盯着张小帅的腰牌,“小旗可知,为何摩尼珠内有‘佛心茧’?那是当年贫僧为赎罪,亲手封进去的——用自己的血,混着鲛人泪,封了三缕‘善念’在茧里。”
“所以偷珠人想要的,是您的血?”老王猛地拍案,窝头渣子从袖管里掉出来,“可茧刑为何会重现?”
窗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大牛冲出去时,只看见道黑影掠过照壁,衣摆上沾着的蜡油香气,竟与往生殿的蜡珠一模一样。张小帅捡起地上掉落的纸团,展开来,是行用蜡油写成的字:“獬豸噬人,茧中藏魂,欲破此局,先断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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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迹在烛火下渐渐蜷曲,化作细小的蜡茧,落在他的飞鱼服上。老住持忽然指着他的腰牌惊呼:“獬豸纹在渗血!”
低头看去,青铜腰牌的獬豸眼窝处,竟沁出暗红的斑点,像被什么东西从内部啃噬。张小帅忽然想起陈大人的叮嘱:“若见腰牌生‘茧’,立刻解下丢进火里——那是茧人寻仇的记号。”
可他的手刚碰到腰牌绳结,便听见禅房地板下传来“簌簌”声,像无数蜡茧在蠕动。老住持猛地推开暗格,露出底下堆满的蜡罐,每个罐口都贴着黄符,符上写着同一个名字:“李承恩”——正是去年暴毙的李娘子丈夫,那个失踪的锦衣卫总旗。
“他没死。”老住持扯断腕间的红绳,九颗蜡珠滚落在地,“当年茧作局大火,他偷了鲛人泪秘方,想用‘茧刑’替妻报仇——可鲛人泪需以人血为引,他便盯上了所有佩戴獬豸纹的人……”
话未说完,暗格里突然窜出道白影,蜡油裹着锦缎缠住老住持的脖颈,瞬间凝成茧状。张小帅的腰牌“当啷”落地,却见牌面上的獬豸纹已被蜡茧覆盖,唯有眼窝处的血点,竟变成了两颗滚动的蜡珠。
“小旗!用鬼头刀砍!”大牛的刀光劈来,却在触及蜡茧的瞬间被弹开——那茧壳竟比钢铁还硬,老住持的面色已由红转青,喉间发出含混的呜咽。
张小帅忽然想起往生殿观音像底座的梵文,猛地咬破指尖,将血滴在腰牌的獬豸眼上。奇迹般地,蜡茧开始融化,露出底下青铜的纹路,而暗格里的蜡罐,竟同时发出“噼啪”的开裂声。
“破茧需见血……原来如此。”他盯着自己滴血的指尖,忽然明白——所谓“茧刑”,不过是人心执念织就的茧,唯有以“诚”破之,以“血”证之,方能解开这缠绕多年的恩怨。
第四章:茧中真相
寅时三刻,应天府衙的地牢里,蜡油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李承恩蜷缩在稻草堆里,身上缠着层层蜡茧,唯有双眼露在外面,映着冰冷的铁栅栏。“我妻死得冤枉。”他的声音像嚼碎的蜡块,“那年她误触了茧作局的残蜡,心口生茧,可你们锦衣卫说她是‘妖人’,要拿她剥皮示众……”
张小帅摸着腰间重新光洁的腰牌——獬豸纹的毛边早已被蜡油磨平,此刻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他想起老住持临终前塞给他的木匣,里面装着半瓶鲛人泪,瓶底沉着片焦黑的锦缎,绣着的正是李娘子的闺名。
“茧作局的秘方,本是为了救人。”他打开木匣,鲛人泪在瓶中轻轻晃动,映出李承恩脸上的泪痕,“可你用它来害人,便成了茧中困兽。”
地牢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第五声梆子响过,李承恩身上的蜡茧突然开始融化。张小帅看见他心口露出块暗红色的疤——正是当年为妻子试药时,被鲛人泪灼伤的痕迹。
“摩尼珠里的佛心茧,封着老住持的善念。”老王蹲在牢门前,把窝头掰成碎块递进去,“他当年纵火烧了茧作局,就是不想秘方被人滥用,可你……”
李承恩突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哭腔:“善念?当年锦衣卫抄我家时,可有半分善念?獬豸纹代表公正,可落在你们身上,不过是权势的幌子!”
“所以你就用茧刑报复,让无辜者替罪?”大牛的鬼头刀剁在门框上,“李娘子若泉下有知,怕是要骂你糊涂!”
沉默在牢中蔓延。张小帅忽然想起自己接过腰牌时的忐忑——那时他总怕自己镇不住这獬豸纹,怕辜负了“公正”二字。此刻看着李承恩蜷曲的身影,他忽然明白,真正的“公正”,从来不是腰牌上的铜纹,而是人心是否能破去执念的茧。
“带走吧。”他转身走出地牢,晨光正漫过照壁的獬豸浮雕,“明日午时三刻,按律问斩。但……”他顿了顿,“让老住持的佛珠,随他入葬吧——毕竟,他们都曾是茧作局的人。”
老王揣着窝头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