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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单元3:晚饭只有草

掉进了这张“圣恩”织就的丹炉网,每一步荒诞的创收,都是在给丹炉攒“阳魂”的引子。

棺盖重新合上的瞬间,雪粒掉进陈公公的袖口,露出半截绣着鳞片的内衬——和张小帅的飞鱼服,同个纹样。他忽然笑了,笑声混着风雪撞在棺木上,惊飞了栖在枝头的夜枭。这具“圣恩赐棺”里的陈公公,怕是和他前身一样,以为得了“圣恩”,却不知自己早成了丹炉里的一味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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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胸前的朱砂鳞片,此刻正随着心跳,一下一下,敲打着丹炉的门。

第一章 棺木里的碎瓷片记忆

他手指刚触到棺壁,后脑突然炸开剧痛。黑暗密室的潮气混着铁锈味涌来,铁链拖地的“哗啦”声由远及近,王扒皮那沙哑的“丹炉还差一味阳魂…”像碎瓷片扎进太阳穴。指尖下意识攥紧棺木缝隙里的木屑,掌心被木刺扎出血珠,却比记忆里的铁链灼痛更真实。

“大人醒了?”老王的声音隔着棺盖飘来,带着刻意压低的颤音,“百户大人捧着诏书在卫所正堂候着,说…说陛下赐了飞鱼服!”

飞鱼服。这三个字让他指尖顿在棺钉上。三天前他给溺水者画鳞片时,用锅灰调的“金粉”还残留在指甲缝里,此刻却被另一种气味覆盖——棺木缝隙渗进的硫磺混着朱砂,像有人把半块炼丹炉敲碎了塞进来,和记忆里密室深处的气味一模一样。

记忆碎片突然翻涌:被灌下的迷药带着铁锈味,拖行时绣春刀鞘刮过青石板的火星,王扒皮往他领口塞东西时,指尖蹭过他锁骨的温度——此刻腰间坠着的“丹”字铜牌硌得生疼,边缘还留着指甲抓挠的凹痕,分明是他昏迷前拼命抠过的印记。

猛地睁眼,额头撞在棺盖上,木屑簌簌落在脸上。月光从缝隙里漏进来,在眼皮上划出银白的刀痕。他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撞在棺壁上,混着老王发抖的脚步声,像极了记忆里铁链撞击丹炉的轰鸣。

棺盖被推开的瞬间,风雪灌进衣领。卫所正堂的灯笼在雪地里晃成两团血光,王扒皮的蟒纹补子泛着冷光,站在阶前像尊贴了金箔的泥胎。他低头看见自己袖口的明黄里衬——绣着细如蚊足的飞鱼纹,鳞片边缘用朱砂勾边,每一道都像从他血管里爬出来的血丝。

“陛下圣恩,擢尔南城小旗。”王扒皮展开诏书的声音带着笑,却没走近半步,“这飞鱼服是陛下亲赐的半旧款,里衬…可是用南海鲛人绡染的朱砂,辟邪得很。”

辟邪?他指尖蹭过里衬,掌心沾了抹红。那不是鲛人绡,是掺了猪血的绢布,朱砂底下藏着淡淡腥味,和记忆里密室铁架上的药瓶气味一致。腰间的“丹”字铜牌突然发烫,和锁骨下方的皮肤产生细微的磁撞——那里有块淡紫色的印记,形状竟和飞鱼服的鳞片一模一样。

“谢百户大人。”他拱手时故意让绣春刀鞘磕在石阶上,刀鞘发出空响——刀早就被卸了,只剩个镶着铜片的空壳。王扒皮眼皮跳了跳,视线掠过他腰间的铜牌,忽然指着堂内木案:“新官上任,先认认差事。乱葬岗今早送了具‘圣恩赐棺’,死者是给太医院采买药材的陈公公。”

雪粒打在窗纸上沙沙作响。他盯着案上的验尸格目,“七窍流血、指甲青黑”的字迹被朱砂洇开,旁边画着个歪扭的符号——像飞鱼服的鳞片,又像炼丹炉的炉口。陈公公的名字刺得眼睛发疼,他忽然想起记忆里闪过的片段:密室角落堆着的账本,封皮写着“太医院丹料采买”,页脚画着和这符号一样的标记。

“陈公公死前攥着半块药饼。”王扒皮忽然凑近,袖口露出凑近红绳,绳头系着粒圆滚滚的丹丸,“太医院说…是陛下赏的‘万寿丹’。”

丹丸在雪光下泛着暗红,表面铸着细密的炉纹。他接过时指尖触到丹丸的温度——竟带着体温,像刚从某具尸体手里掰下来。记忆里的铁链声突然清晰,王扒皮的低语在耳边炸开:“阳魂入炉,需借圣药引之…”

喉间泛起铁锈味。他捏着丹丸转身,鞋底碾过阶前的积雪,听见“咔嚓”一声——雪地里埋着半块木牌,边缘刻着和他腰间铜牌一样的炉纹,中间的字却被砸得模糊,只剩个“魂”字边角。那是前身死前拼命想毁掉的东西,此刻却成了他新官上任的“见面礼”。

乱葬岗的棺木在风雪里摇晃,陈公公的手指从棺缝滑出,指尖沾着没擦干净的金粉——和他给溺水者画的“龙王使者”妆容一模一样。他忽然想起老王说过的话:“村民说那鳞片像龙王印信,可我瞅着…倒像咱卫所库房里的丹炉砖纹。?x¨x*i.a,n?g*s+h¢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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