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万一查到贡品——”
“贡品?你敢提那两个字?”
瓷碗摔碎的声响中,张小帅摸到怀里的密信残片。三个月前,他就是因为追查贡品失踪案,突然“暴毙”在值房。而现在,所有线索都指向同一个真相:王百户勾结周成,利用锦衣卫的职权走私贡品,不惜杀人灭口。
酉时,暴雨倾盆。张小帅躲在染坊对面的屋檐下,看着周成的亲信抱着个木箱出来。木箱缝隙里露出的一角绿绸,正是死者指甲缝里的那种材质。他摸出腰间的断带,将其系在染坊门口的石狮子上——那是给李千户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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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染坊内传来打斗声。张小帅踹开房门时,周成的亲信正举着匕首刺向一个学徒模样的少年。绣春刀出鞘的寒光中,他看清少年手里紧攥的,正是那卷记载贡品交易的账本。
“张小帅!”亲信的匕首划破他的衣袖,“你活腻了?”
“活腻的是你们。”张小帅的刀刃抵住对方咽喉,“说,贡品藏在哪里?”
就在这时,屋顶突然传来瓦片轻响。三支弩箭破空而来,他本能地扑向少年,箭矢擦着后背钉入墙壁。染缸的蒸汽里,他看见周成带着十几个黑衣人跃下,每个人的蒙面上都绣着玄蛇。
“早就知道你会查过来。”周成的绣春刀在手中打转,“王大人说了,你这种人,就该和那些死人一起烂在棺材里。”
混战中,张小帅后背撞上染缸,温热的染料浸透飞鱼服。他挥刀砍断支撑染缸的木架,滚烫的染料倾泻而下,惨叫声中,他抓住少年的手往门口跑。就在这时,李千户带着锦衣卫破窗而入,火把照亮了周成惊恐的脸。
“周成,私吞贡品,杀人灭口,你可知罪?”李千户的绣春刀架在对方脖子上。
少年颤抖着递出账本,上面的每一笔记录都盖着王百户的私印。张小帅望着染坊外的暴雨,想起停尸房里那具无名男尸——他终于可以告诉他,凶手就要伏法了。
亥时,百户所的地牢传来哀嚎。张小帅站在王百户的书房里,看着檀木案几上的密信——那是写给西域商人的,上面约定用贡品换取战马。他摸出那半块翡翠扳指,与王百户手上的另半块拼合,玄蛇终于完整,吞吐的血珠正是贡品的标记。
窗外,暴雨渐歇。张小帅解下腰间的断带,换上新的鸾带。绣春刀重新入鞘时,他看见刀身上“忠勇”二字在烛光下闪闪发亮。曾经被周成嘲笑的“晦气之刃”,此刻终于洗净了血污,寒光凛冽。
子时,他独自来到城郊河道。河水在月光下泛着银光,再也不是记忆中那具浮尸的模样。他摸出藏了半个月的绿色纤维,将其抛入河中——就让这些罪恶,随着流水永远消逝吧。
风起时,飞鱼服的蟒纹在夜空中舒展。张小帅握紧绣春刀,听见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这一夜,百户所的黑暗终将过去,而他,将带着这把寒刃,继续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前行。
寒刃蚀骨
卯时的霜花在青砖地上泛着冷光,张小帅攥着羊皮卷的手指微微发颤。兵器架上的绣春刀排列如林,唯有他惯用的那柄空空如也。飞鱼服下的旧伤突然抽痛,三个月前在乱葬岗被野狗撕咬的伤口,此刻仿佛又裂开了道血口。
“周小旗说笑了。”他强压下怒意,伸手去接刀,袖口滑落露出缠着布条的手腕,“此案关乎百户所声誉,还望...”
“声誉?”周成猛地将刀拍在兵器架上,震得整排兵刃叮当作响。寒光映出他扭曲的笑脸,犬齿间还嵌着昨夜的肉屑,“你从棺材里爬出来那天,百户所的门槛都快被晦气淹了!”他故意凑近,酒气混着血腥味喷在张小帅脸上,“王大人派你去查无名尸,分明是给大伙积德——省得你这瘟神在眼皮子底下晃悠!”
周围响起一阵哄笑。张小帅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破损的蟒纹在袖口下扭曲如死蛇。他还记得三个月前,自己也是这样站在这里,意气风发地给新人讲解刀术。那时的周成毕恭毕敬地喊他“张哥”,还曾缠着他讨要飞鱼服的绣样。而如今,对方腰间的鸾带崭新发亮,正是用他“死亡”后充公的饷银所制。
“周兄,死者指甲缝里的纤维...”张小帅刚开口,就被一阵尖锐的哨声打断。三个力士抬着具裹草席的尸体匆匆而过,草席缝隙渗出的血水滴在他鞋面上。
“哟,现成的教材来了!”周成一脚踢开草席,腐烂的脸在晨光中狰狞可怖,“张大人不是擅长和死人打交道吗?来,给兄弟们讲讲这尸斑是死前还是死后形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