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江州市公安局被浓稠的夜色包裹,审讯室一号里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比~奇·中+蚊~徃~ ~首_发/审讯桌上,一杯白开水早已没了热气,杯壁上凝着一层薄薄的水珠,好似在无声地诉说着时间的流逝。
张建中双手被手铐禁锢,坐在铁椅上,脸上那抹淡淡的、难以名状的笑容,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程望站在单面镜后,目光如炬地盯着这个刚被逮捕的男人,神情冷峻得如同寒冬里的坚冰。
“准备好了吗?”李树压低声音,语气里透着一丝谨慎,生怕打破这压抑到极点的氛围。
程望没有立刻回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那动作沉稳却又带着一股决然,仿佛在宣告一场艰难战役的开始。
他缓缓推开审讯室的门,“咯吱——”,门轴发出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像是一道割裂黑暗的利刃,随后门缓缓合上,将外界的一切声音都隔绝开来。
张建中抬起头,目光懒洋洋地落在程望身上,嘴角轻挑,似笑非笑地说道:“终于轮到你来问了?”那语气中带着一种莫名的笃定与挑衅,仿佛对即将到来的审讯早有预料。
程望没有理会他的挑衅,径直走到桌前,缓缓拉开椅子坐下。他的动作沉稳而缓慢,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经过精心算计。没有多余的寒暄,他神情严肃地直接从文件袋中抽出一张照片,“啪”的一声,照片被重重地拍在桌上。
照片上,是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女性,笑容明媚得如同春日暖阳,身上穿着90年代流行的蓝白拼色风衣。她叫黄颖,是1997年一起至今未破命案的受害者。_l!o*v!e*y!u?e¨d?u.._n!e.t¨
张建中的目光落在照片上,那一瞬间,他的眼神微微颤动了一下,像是平静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那抹诡异的笑容再次爬上嘴角。
“她,”程望的声音犹如寒冬里的北风,冷冽而锋利,“是不是你杀的?”
审讯室内陷入了沉默,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这沉默持续了长达十秒之久,每一秒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在程望的心上。
“她不是第一个。”张建中终于开口,语气中竟然带着些许追忆,仿佛在讲述一件与自己毫无关联的往事,“她只是最容易开始的那个。”
“继续说。”程望语调低缓,却如钉子般坚定有力,每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钉在空气中。
“那是个下雪天,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整个世界都被染成了白色。”张建中微微眯起眼睛,像是陷入了回忆,“她穿着一双白色的棉鞋,从图书馆里走出来。她的笑声在寂静的雪地里格外响亮,像是要冲破这压抑的寒冬。她没发现我,很多人从她身边匆匆走过,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拐进了那条昏暗的小巷。”
“你为什么盯上她?”程望紧盯着张建中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找到一丝破绽。
张建中冷笑了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疯狂,“她笑得太大声了,在那个寒冷的冬天里,那笑声太刺耳,就像一把刀,一下一下地割着我的神经。”
程望冷眼盯着他,怒喝道:“所以你就把她杀了?”
“不,我请她喝了一杯咖啡,在火车站旁边的一家小店里。~纨`夲?鉮¢占` .唔+错*内′容?”张建中不紧不慢地说道,语气平静得让人毛骨悚然,“她其实很友善,和我聊了很多。她不知道,从她走进小巷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
张建中顿了顿,继续说道:“地点选在一个废弃建筑工地,那里荒无人烟,没人会去打扰我们。我用一根事先准备好的铁丝,慢慢地绕上她的脖子……”说到这里,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她开始挣扎,那挣扎的样子……其实她挣扎的时候,我心里有那么一瞬间,差点就放弃了。”
程望的指节不自觉地轻轻敲击着桌面,每一下都精准而有力,仿佛在丈量着张建中罪恶的深度,“你为什么不放弃?”
“因为那时候,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张建中低下头,声音低得如同蚊蚋,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你知道吗?她死后,我整整三天没出门。”张建中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第四天,我路过案发地,警察已经在那里拉起了封锁线。我看到尸体被抬出来,用塑料布严严实实地包着。我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过去看了一眼,没有人注意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