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鹏以为老太太是在发牢骚,笑着安慰了几句。·晓`说-C¨M+S? ,免~废/越`独?
老太太朝他笑笑:“孩儿啊,大娘没和你开玩笑,人到了我们这岁数,心里都有数,知道自己啥时候要走。”
她仔细的把花布兜系好:“这几天我总是梦见我死去的老头子,虽然他不跟我说话,但我知道他是来接我走的,我这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就想着临死前能再去看一眼儿子。”
老太太的话让大鹏心里有些酸涩。
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不愁。
当娘的心里永远都装着儿女,可这世上大部分子女却都顾及不到父母的感受。
“大娘,我也到滨江,等下了车你跟我走,我帮你买好去大连的车票,再把你送上车,你给你儿子打个电话,让他去车站接你,剩下的就不用你操心了。”
老太太感激的连连点头:“唉,我这次可算是遇见好人了,太谢谢你了,孩儿再吃个鸡蛋。”
两人就这么说了一会儿话,老太太一首在急促的小口喘气,像是在倒气一样一口接一口。额头的汗水几乎就没停过,那块干净的手绢己经沾满了汗水。
“大娘,你不舒服啊?用不用吃点药啥的?”
老太太呼出口气:“没事,都是老毛病了,我歇会儿就行。*欣/捖¢ \ ?榊/戦+ \已^发?布\最+新?蟑+結-”
说着,她艰难的在狭小的铺位躺平,胸口急促的起伏,看的大鹏一阵担心。
过了林城,车厢里的人越来越多,就连上铺都睡满了人。
大鹏正翘着二郎腿刷手机,忽然注意到老太太艰难的坐起身,他连忙开口问:“大娘你要下去啊?”
老太太有点不好意思:“孩儿啊,火车上有厕所吧?你知道在哪儿吗?”
“有啊,我带你去,你先别动,我扶你下来。”
在大鹏的搀扶下,老太太费劲巴力从中铺爬下来上了趟厕所,等再次爬回铺位时,又是一阵剧烈的喘息,浑身几乎都要被汗水浸透。
有刚上车的旅客还以为大鹏是老太太晚辈,问他怎么不找个下铺的和老太太换换。
大鹏笑了笑,谁抢到下铺都不容易,要是有好心的愿意和老太太换,人家自己就会主动开口,都不吱声那就是没人乐意换,他去问就成了道德绑架。
道理本就如此,换是情义不换是本分,谁也说不出什么。!秒_章~节-暁?说*网¨ ?哽¢芯¢嶵!哙,
过了十点,卧铺车厢熄灯,只留下过道上一盏盏照亮地面的小灯,车上的乘客大部分都回到铺位睡觉。
不知是受到老太太的影响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大鹏这一宿睡的一点也不踏实,隔一会儿就要扭头看一眼老太太,心里总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就这么来回折腾了半宿,总算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他敏锐的察觉到身边似乎有人动,睁眼一看,发现是对面铺的老太太正顺着梯子往下爬。
他赶忙开口问:“大娘你要干啥?上厕所啊?”
没睡觉之前,老太太对大鹏特别亲切,每句话都会有回应,可不知怎么地,这次大鹏连问两声,老太太始终不吭不哈,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一样。
大鹏也没太在意,以为是老太太耳背没听到自己的话,躺回铺上准备接着睡,可这次他翻腾了半天,愣是连眼皮都合不上。
看了眼时间,己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他心不在焉倚在枕头上扒拉了一会儿手机,发现老太太还是没回来。
“难不成是摔倒了?要不去看看吧,就她那身体万一真摔了也是个事儿。”
他心里嘀咕着,翻身下地朝车厢尽头的厕所走去。
车厢里异常安静,连个打呼噜的都没有,来到车厢尽头后,发现厕所的门虚掩着,里面并没有老太太的身影。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火车似乎正在一点点减速,可列车员却没出来开门。
“估计是要会车了。”
他心里想着,从红旗到滨江这趟铁路是单行线,火车经常要停下来等待会车,短则十来分钟,长的话一个小时也不稀奇。
他往前走了几步来到车厢连接处打算抽支烟,却意外的发现老太太居然站在车门处。
“大娘,你怎么跑这儿了?我还找你呢,是不是出来上厕所找不着自己铺了?”
老太太面朝车门背对着大鹏:“孩儿啊,你怎么还过来了呢。”
她的声音比刚上车时候要低沉一些,不过却听不到那急促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