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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洛阳春灯·血月终局

上元灯会的第六夜,洛阳城却提前熄灯。~d¢i.y-i,k¨a*n~s\h~u-.+c′o+m?辰时刚过,天空忽然低垂,铅云像被墨汁浸透,沉甸甸地压在城郭之上。风从洛水河面卷起,带着碎冰的锋刃,刮过铜驼陌,刮过白马寺,刮过龙侯府的飞檐,最后刮进韦小宝的耳里,带着一种不祥的潮腥。那潮腥不是水味,而是血味,像去年东海归墟里田中英树最后一声笑,被海风腌渍后,如今又漂回内陆。

龙侯府后园的暖阁里,炭火盆只剩几点余烬。韦小宝坐在案前,案上摊着一张新绘的《洛阳灯会舆图》,图上用朱笔圈出三十七处暗桩,每一处桩子旁都标着一行小字:“鬼门开时,血灯为号。”这行字是昨夜从白马寺枯井里带回来的,用童男童女的血写成,墨迹未干,便已渗入宣纸,像是要把整张图都洇成血池。韦小宝的指尖沾了朱砂,却迟迟没有圈下第三十八处——那里本该是洛水浮桥中央,可浮桥昨夜已沉入河底,桥桩断裂处,漂出一截小小的手臂,白得像瓷,腕上还系着红线。

门外传来胡图图的粗嗓门,带着北地沙尘的干涩:“小宝,灯市查完了,活口没留,死人嘴里撬不出半个字。”他推门进来,身上带着夜露,肩头还粘着一片血樱花瓣,花瓣边缘被刀锋削得锋利,割破了他的皮甲。珂珂姑娘跟在后面,佛珠在指间转得飞快,蓝光一闪一闪,照得她脸色发青:“城里一共死了十一个童男童女,全是被活生生抽魂,魂魄被锁进灯芯,灯一亮,魂就被烧成灰。”她声音轻得像雪落,却字字带着冰碴。

韦小宝没抬头,只是用指甲在舆图上轻轻一划,第三十八处暗桩便成了一个血红的叉。他忽然想起去年在血樱岛,田中英树也是这样,用指甲在鼓面上划出一道血痕,然后整个岛就沉了。少年临死前那句话,像钉子一样钉在他脑子里:“你们镇住了东海,却镇不住人心。”如今,洛阳春灯便是人心的裂缝,裂缝里爬出的,是比海兽更毒的鬼。

午时,雪停了,天色却更暗。龙侯府前,百姓自发挂起万盏白灯,灯罩上写着“龙侯千岁”,墨迹被雪水晕成泪痕。韦小宝策马而出,蟒袍外罩一件素白披风,披风上绣着一条金龙,龙鳞却是用金线掺了朱砂,远看像血。马蹄踏过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每一下都像踩碎骨头。百姓们见他,纷纷跪地,哭声压得极低,仿佛怕惊动什么。韦小宝勒马,俯身对一个老妪道:“大娘,今夜灯会,您别出门。”老妪颤巍巍地抬头,眼里全是泪:“龙侯爷,我们不出门,可灯还是要挂,不挂,鬼就来了。”韦小宝心里一酸,他知道,这城里的鬼,已经来了。

未时,洛水浮桥残骸被打捞上来,桥桩断裂处,果然系着一根红线,红线末端,拴着一枚小小的铜铃,铃上刻着“月读”二字。铜铃被珂珂姑娘的佛珠一照,发出细微的呜咽,像婴孩的哭声。韦小宝把铜铃攥在手心,铜铃却忽然烫得吓人,他掌心一紧,铜铃碎成齑粉,齑粉里飘出一缕黑烟,黑烟凝成一张模糊的脸,正是田中义隆。脸开口,声音沙哑得像锈铁刮过玻璃:“韦小宝,你毁我血樱岛,我便毁你洛阳春灯。今夜子时,洛水倒流,白马寺成修罗场。”黑烟消散,韦小宝掌心却留下一道血痕,血痕蜿蜒,像一条细小的蛇。

申时,龙侯府后园,韦小宝召集众人。暖阁里,炭火重新燃起,火光映得众人脸色发红,却掩不住眼底的青黑。胡图图把斩月刀横在膝上,刀身映着火光,像一泓秋水:“小宝,咱们杀过去,把白马寺翻个底朝天!”祥泰却摇头:“白马寺只是幌子,真正的阵眼在洛水。洛水若倒流,鬼门大开,整个洛阳城都会陷进去。”李婉儿轻抚佛珠,蓝光在她指尖流转,照出她眉心的忧虑:“月读宫的‘血月祭潮’,需七七四十九名童男童女生魂为引,如今只缺最后一魂,便是……”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韦小宝身上,“龙侯本人。”

韦小宝笑了,笑得像当年扬州街头的小混混,带着几分无赖,几分狠劲:“那就让他们来取。老子这条命,值不值四十九个童男童女,得看他们有没有本事。”他站起身,蟒袍上的金龙在火光里翻腾,像要破体而出。他走到窗前,推开窗,冷风夹着雪粒灌进来,吹得炭火噼啪作响。窗外,洛阳城的灯火一盏接一盏熄灭,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掐灭。远处,白马寺的钟声忽然响起,钟声里带着哭腔,一声比一声急促,一声比一声绝望。

戌时,韦小宝独自一人,策马出府。他没有带清宁卫,也没有带胡图图祥泰,只带了一盏白灯。灯里,是去年从血樱岛带回的一撮骨灰,骨灰里,有田中英树的笑,也有他自己的泪。马蹄踏过积雪,留下深深浅浅的蹄印,像一串省略号,写满未竟的故事。他穿过铜驼陌,穿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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