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谢皇上隆恩!”
穆玄澈的嘉奖话音甫落,邢烟已盈盈起身,姿态流畅地跪拜谢恩。′e/z-l^o·o_k\b,o\o/k/.¨c!o`m′
她的声音温婉清越,举止间是不卑不亢的从容,那份恰到好处的恭谨与坦然,仿佛这恩赏本就该是她的。
穆玄澈的目光胶着在她身上,那份失而复得的庆幸与此刻的满足感交织,几乎要满溢出来。
他看着她,只觉得心头滚烫,恨不能将世间所有珍宝都捧到她眼前。
今日这一场虚惊,像一面残酷的镜子,骤然照见他心底深处。
原来不知不觉间,邢烟的分量,竟已如此之重。
太后亦投来慈爱的目光,唇边噙着温和的笑意。
周欣萍还在冷宫苦熬,能否重见天日,少不得邢烟从中斡旋。
如今邢烟既得了圣心,又是个知情识趣的,她自然乐得抬举,结一份善缘。
满殿的祥和恭贺声中,唯有云嫔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邢烟!这个她处心积虑想要除掉的人,不仅毫发无损,竟还一跃成了嘉嫔!
带封号的嫔位,生生压了她半头!
一股混杂着强烈嫉妒与刺骨厌恶的毒火,在她胸腔里腾地燃起,灼烧着她的理智。
“呕——”
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袭来,她死死捂住嘴,压抑不住地干呕出声。
这突兀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和谐。
穆玄澈的眉头倏然拧紧,薄唇抿成一道冷硬的直线,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
小作怡情,他承认,云嫔偶尔的小作他很吃这一套。
可不合时宜的作,却只会惹得他厌烦。
太后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如刀,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直直刺向云嫔。
“身子不适就莫要四处走动!好不容易怀上龙裔,合该在青岚居好生静养才是!若因莽撞出了差池,那才真是追悔莫及!”
字字句句,皆是敲打。??小¤÷说a_~C$)M¢=_S?¨ ?&更?1新 云嫔心头怒火更炽,却不敢在太后面前造次,只得强压下翻涌的情绪,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顺从。 “太后教训的是,臣妾确实不适,先行告退了。” 她策划的这出意外落水本是一石二鸟的毒计,意在让邢烟一尸两命,永绝后患。 万没料到,竟成了邢烟青云直上的踏脚石!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懊恼与愤恨,像毒藤般紧紧缠绕住她的心。 起身告退时,她的目光如淬了毒的冰棱,狠狠剜向邢烟,那眼神中的狠辣与怨毒,几乎要凝成实质。 “哀家还有个不情之请,想跟皇上商量。” 太后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目光转向穆玄澈,语气放缓了些, 云嫔闻言,随即放慢了自己的动作。 邢烟安然无恙,穆玄澈此刻心情大好,声音也温和了几分:“母后但说无妨,儿子自当尽力。” 太后顿了顿,视线扫过邢烟微隆的小腹,缓缓道:“嘉嫔如今有了身孕,又晋了主位,自该独掌一宫。” “哀家想着春和殿空置已久,位置极佳,离哀家的慈宁宫和皇上的东暖阁都近便,景致也清幽雅致,最是宜于养胎安神。哀家以为,阖宫上下,没有比那儿更适合嘉嫔的地方了。” 她说话时,目光始终停留在穆玄澈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仿佛在掂量他对此的反应。 春和殿! 那是淑太贵妃。穆玄澈生母的旧居! 是穆玄澈心中珍藏的一处禁地,多年来一直空置,无人敢提搬入。 太后此举,一方面是在抬举邢烟,另一方面更是试探穆玄澈。 毕竟,没有血缘的母子,终究是隔了一层肚皮。 邢烟垂眸静立,此刻她选择了一言不发。£秒:#章^节\′?小?说¤×t网ˉ \?无μ?·错=内¤<容e}? 既已晋位,搬离青岚居是必然。 穆玄澈的目光在邢烟脸上停留片刻,又掠过她的小腹,最终看向太后,竟无半分犹豫。 “母后思虑周全,便依母后所言。嘉嫔即日迁入春和殿。” “臣妾谢皇上、太后恩典。” 邢烟再次深深拜下,姿态恭谨,声音平稳,听不出半分波澜。 正拖着沉重脚步退至殿门的云嫔,恰将这决定听了个真切。 她身形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的鞭子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