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那两间低矮的砖房在雨后显得更加阴冷潮湿。3疤看书徃 首发
现场已经被反复勘查过多次,大部分有价值的物证都已提取。
陈默独自一人,戴着白手套,再次走进这间弥漫着陈旧气息的屋子。
他不再看那些明显的家具摆设,而是将目光投向更隐蔽、更容易积灰的角落。
他蹲在卧室那口老式的、刷着深红色油漆的木质衣柜前。
衣柜底层通常用来堆放不常用的被褥或杂物。陈默伸手进去摸索,手指触到的除了厚厚的灰尘,就是一些旧棉絮和破布。
他耐心地一层层拨开,当指尖触碰到最底层的木板时,感觉边缘似乎有细微的松动。他用力一抠,一块约两掌宽的木板被掀了起来。
木板下,一个蒙着厚厚灰尘的、暗棕色的硬木盒子静静地躺在那里。
盒子不大,约莫鞋盒大小,表面没有任何花纹,只在正面嵌着一个已经锈迹斑斑的旧式黄铜挂锁。
陈默的心跳微微加速。
他小心地将盒子取出,吹掉上面的积灰,拿到客厅光线稍好的地方。挂锁锈蚀得很严重,锁梁和锁身几乎锈死在一起。
他返回警车,从勘察箱里取出一把小型撬棍和螺丝刀。回到屋里,他用螺丝刀抵住锁梁与锁体的连接处,另一只手用撬棍轻轻发力。
“咔哒”一声轻响,锈蚀的锁梁应声断裂。
陈默深吸一口气,掀开了盒盖。
里面没有预想中的现金或贵重物品,只有几样东西静静地躺在盒底:一叠用细绳捆扎的、边缘已经磨损卷曲的泛黄旧照片,以及一个同样泛黄、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信封。
他先拿起照片。最上面一张是黑白的,照片上的张义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穿着那个年代常见的工装,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他身旁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子,梳着两条乌黑的麻花辫,穿着碎花衬衫,笑容温婉。¢1\9·9\t/x?t,.·c·o,m^
两人身后,是一座巍峨的古建筑,飞檐斗拱,气势不凡。陈默一眼认出,这建筑和之前客厅相框里那张照片的背景一模一样!只是,这张照片里没有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只有张义和这个陌生女子。
他快速翻看其他几张照片,大多是张义和这个女子在不同古建筑前的合影,两人的神态亲密自然。
还有几张似乎是文保所的工作场景,张义和一群穿着同样朴素的人在搬运、清理一些坛坛罐罐。
陈默放下照片,拿起那个信封。
信封上没有邮票,也没有地址,只在正面用毛笔写着“张义亲启”四个字,字迹清秀。他小心地抽出里面的信纸。信纸是那种老式的红格信笺,纸张薄脆,边缘已经发黄。
字迹是娟秀的钢笔字,落款日期是:一九七六年十月七日。
陈默的目光快速扫过信纸上的文字:
“老张:
见字如面。上次一别,甚是挂念。你托付的那批东西,我已经在老家找了个稳妥地方,深埋地下,用油毡层层包裹,保管得严严实实。眼下风声依然很紧,万不可轻举妄动。
等这阵风头彻底过去,局势平稳了,咱们就按之前商量好的,一起把它们干干净净地、完完整整地交给国家。这是咱们的责任,也是它们最好的归宿。
切记,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尤其是那个姓林的,我总觉得他心思不正,恐怕已经起了别样的念头。你与他共事,务必多加提防!一切以安全为重。
盼平安。
友:淑芬”
信到这里结束。陈默的目光死死钉在最后那几行字上,尤其是“姓林的”和“心思不正”这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脑海里。他猛地抬头,再次看向墙上那张泛黄的合影——张义身边那个戴着眼镜、面相斯文的年轻人。
一个被尘封了二十六年的名字,一个隐藏在岁月深处的模糊身影,伴随着“文物”、“保管”、“上交国家”这些沉重的字眼,以及那份指向不明的深深警惕,骤然浮出水面。.咸¢鱼·看_书!网_ *追*最¢新*章¨节*
这个“姓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