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进泥里,水面只露出寸许长的尖儿,乍一看像丛新生的芦苇芽。
“团长,拒马全用盐车改好了。”一营长李彪扛着一截缠着铁刺的车辕过来,木头缝里还渗着未干的卤汁。
“按团长的吩咐,弟兄们在路中央堆了三层碎盐块,踩上去就打滑。”李彪把车辕放在阵地前面十多步的位置,跑回来笑着对韩威说道。
嵬移思恭的指尖划过船舷木缝,摸到黏腻的卤渍。
五月的乌池水系涨了春潮,芦苇荡深处的河道能容三艘木船并行,比起泥泞的陆路,水路足足近了十里。
“宋军以为把大路挖成了烂泥塘,就能拦住我们……”野利成的声音从船头传来,他的马靴踩在船板上,惊飞了几只停驻的夜鹭,“嘿嘿!殊不知,我们根本就没想走大路。”
不对!
嵬移思恭望着前方飘着的几片浮木,像被芦苇挂住了一般,在水面上来回晃悠,漂浮不定。
再定睛仔细看去,浮木下的水纹太整齐,反射光怎么这么浑浊?还隐隐飘来一股怪味。
“是火油,停船!”嵬移思恭的吼声未落,一支燃着火苗的弩箭便从远处芦苇丛里“嗖”地一声窜出,稳稳地钉在了浮木之上。
浸过火油的浮木被瞬间点燃,火舌顺着水面的油膜扑过来,最近的木船船底“滋滋”冒起青烟~宋军在水下铺了浸油的麻布,借着涨潮的水流漂成火网。
木船纷纷被引燃。
“下船,退出芦苇荡!”野利成一刀砍断烧着的缆绳,党项士兵纷纷跳入水中,可迎接他们的却是水面下预埋的无数尖桩。
那些藏在水下的竹桩,尖端全淬了卤毒,刺穿了党项兵的靴底。
嵬移思恭忽然明白,宋军早就算准了自己会选择水路。
乌池的水系本就是个天然陷阱,五月的暖潮让卤水漫过浅滩,看似平坦的水面下,早埋好了等着他们的陷阱。
“开火!”芦苇荡里的大火给出了信号,制高点的两门虎蹲炮开火了,炮口喷射出一团耀眼的火光,数百粒霰弹带出的火光照亮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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