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忽有几句低语声传来,随即甲胄轻响,一名亲卫掀帘入内,一边躬身道:“军机处有密报送来。~8*6-z^w^w^.`c*o`m*”一边双手呈上蜡丸。
刘錡拆封阅毕,眸色微沉。
西辽秘使假扮西域商队,已至环州,携耶律大石国书,求见大宋西军主帅,有要事相商。
“能商量什么要事?”王猛站了起来,敲了敲地图上的甘州,“耶律大石刚在叶密立称帝,与我军辖区接壤,之前曾与我军边防巡逻队发生对峙,不过没打起来。此时来人,多半是为了交好通商一事。”
“既遣密使,必有所求。”常同唇角微扬,“耶律大石乃辽国重臣,对我大宋联金灭辽本应恨之入骨,可现在竟遣使而来,想必是猜测到了一些什么……”。
刘錡手一挥,打断了常同的话头,他可不想在这里去讨论那些敏感话题:“癿春,你去环州见见他们,看看怎么回事?另外,可以和他们谈谈,西辽若肯出兵牵制夏国在贺兰山的驻军,可许以通商互市。”
他目光落于地图上河西走廊那狭窄之处,“否则,我军控着凉州渡口,其商队战马,难越雷池半步。_完/夲_鰰?颤¢ \已`发+布_最.欣′彰.劫~”
癿春拱手应诺。
卯时阳光斜切帐内,将众人身影拉得极长,投在羊皮地图上,恍若大宋版图上的经纬。
此时,李孝忠开口道:“诸位谋粮道、议盟友,可别忘了党项人的铁鹞子。我军燧发枪虽利,然无定河谷多沙,若遇大风……”他虚握成持枪之势,“枪机进沙,便成废铁。”
帐内一时静肃。
常同刚才被刘錡打断了话头,自知失言,讪讪地笑了笑,此时听李孝忠担忧,便又接口笑道:“可于储粮堡寨间,设置防沙棚,备油布、竹帚,战时如遇风沙,则入棚擦枪。另调神臂弓队混编,百步内可破铁鹞子重甲,待其近前,枪机已清沙完毕。”
李孝忠轻抚腰间无极刀,刀鞘铜饰在光下微闪:“另外,末将闻党项有泼喜军,善用旋风炮,射程远超神臂弓,燧发枪更是不及……”
“无妨。”刘錡拍了拍他肩膀,“你看这堡寨布局,每三者成三角之势,敌炮石至,两侧堡寨中的虎蹲炮、神臂弓可梯次还击,昔年诸葛武侯摆八卦阵,今日我等布堡寨阵,纵是党项泼喜军,也跳不出这水泥铸就的铁笼,何况,所谓泼喜军不过二、三百骑,翻不起大浪。*卡.卡^晓`说*王? _冕`费+跃~黩¨”
“然神臂弓需强弩手,眼下兵力吃紧……”邵兴话未毕,便被刘錡抬手止住:“从各军抽调力士,组建神臂弓队,配火枪兵,成立护粮军。”
“少严,护粮军便由你统帅。粮道乃重中之重,切记稳妥,务必确保粮道不失。”刘錡深深地看了邵兴一眼,接着嘱咐道。
邵兴神情一振,大声领命!
会议结束时,三更已过,帐外松明子在风中摇曳。众将领各自领命退下。
常同收拾好文书,正待要走,被刘錡唤住:“子正,那盐州突袭之策……若党项人于盐池投毒,当如何?”
常同回身,眸中映着残灯微光:“先断其盐道。军士每人背负三囊清水备用,另遣细作扮作商旅先行潜入盐州,查探井泉。若党项人先行纵毒,不过自戕百姓,我军饮水,应从后方随辎重一起妥当筹备。”
刘錡笑着点头称是:“不愧是子正,思绪敏捷,如此布置颇为妥当,此事便由你去安排周全,各部队最好再备一些解毒药剂之类物品……”。
常同拱手应诺,微笑着去了。
夜风掀起帐角,送来远处马厩的草料香,刘錡看着常同离去的背影,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刘錡凝视地图上的盐州标记,低声自语:“昔年范文正公筑城清涧,今日我等筑路灭夏……实在是有趣得紧!”
次日辰时,帅帐内。
路政司司长王之道额角微沁细汗:“大帅,预制块虽善,然脱模时屡现裂角,工匠言需于泥中添加‘纸筋’,只是这纸……”
“加入麻刀,竹筋碎片。硬木制模,桐油浸泡,内衬桐油牛皮纸。”刘錡指节敲了敲案头《天工开物》抄本,“内库中应有泉州运来的吕宋麻,韧性不错,你去找二夫人提出来给工匠使用。模具也可改为铸铁,边角磨作圆弧,脱模前先泼冷水,按城墙砖制法养护即可。有空多看看书,里面啥都有。”王之道拿笔记下,忙不迭地颔首去了。
“民夫编伍之事,亦需细酌。”李椿年转动算筹的指尖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