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不知道自已是怎么跑下楼的,更不知道自已跑到了哪里。?j!i.n-g?w+u\x¢s-.^c′o′m/
眼前一片模糊,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她跌跌撞撞地跑过曲折的回廊,直到力气耗尽,才扶住廊柱停下,剧烈地喘息着。她抬起杏眸,才发现自已竟跑到了那株开得正盛的石榴树旁。石榴多子,艳红的花朵像一簇簇燃烧的小火苗,刺痛了她的眼。“青禾!”带着焦灼和心疼的低吼自身后传来。陆战北高大的身影几步就追到了近前。他一把抓住青禾纤细的手腕,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已。“放开我!”青禾用力挣扎,声音带着哭腔。她抬起那张布满泪痕的小脸,原本就白皙的脸颊,此刻更是水嫩得可怜。她湿漉漉的杏眼红红的,里面满是心碎,“你追来做什么?”“你回去!回去陪你的妻子和孩子。”“我不去,也不放开。”陆战北斩钉截铁,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像是被钝刀反复切割,疼得他呼吸都困难。他非但没松手,反而用另一只手也紧紧揽住她的腰,不让她挣脱。“你听我说,禾禾!”他急切地开口,声音慌乱,“那个孩子……是三个月前的事!是在认识你之前!”他的眼睛紧紧望住她泪水迷蒙的眼,语速很快:“自从遇见你,自从你嫁进陆家,我就再也没有碰过她!一次都没有!”“这一个月,我夜夜都在西院,我的心意,你难道不知道吗?”“那又怎样?”青禾摇头,声音带着痛楚和自嘲,“那孩子身上流的,终究是你的骨血。”“她孙秋彤,才是你陆战北名正言顺、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妻子!”她抬起泪眼,里面是悲凉和自厌:“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这一个月,你日日宿在西院,温柔缱绻……”“让我忘了自已的身份,忘了分寸,忘了廉耻!”“让我像个傻子一样沉溺其中……以为……以为……”她哽咽得说不下去,哭得浑身都在发颤。“青禾!”陆战北被她话里的自厌和绝望刺得心胆俱裂。他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双臂将她颤抖的娇躯死死搂住,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他的声音带着满是慌乱和恳切,甚至有一丝颤抖:“不是你的错!是我!是我要你!是我离不开你!”“我陆战北这辈子,只想要你沈青禾一个人!”“放开!”青禾在他怀里挣扎起来,用尽力气去推他坚硬的胸膛,声音带着崩溃的哭喊,“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马上就要当父亲了!你现在最该做的,是回去!回到东院去!陪在你名正言顺的妻子身边,陪在你们的孩子身边!而不是在这里……在这里抱着我!”她的挣扎那么用力陆战北却纹丝不动,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已的骨血里。“我不去!我哪里也不去!”陆战北低吼,眼神里是近乎偏执的占有和疼惜,“我只想守着你!”“守着我?”青禾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停止了挣扎,仰起那张漂亮的小脸,怔怔地看着他,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剜心刺骨的痛,“怎么守?”“是要我每天看着你从东院过来?看着你哄着你名正言顺的孩子?看着你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她的眼神空洞而悲伤,泪水无声地汹涌滑落:“陆战北……你要我怎么样?要我每天看着你们恩爱吗?”她摇着头,声音破碎,带着绝望和无力:“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我现在只想离你们都远远的,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最后几个字,重如千钧,狠狠砸在陆战北的心上。她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软软地靠在他怀里,不再挣扎,只是无声地流泪,那滚烫的泪水迅速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襟。陆战北抱着怀中崩溃哭泣的女孩,她说要离开他,这怎么可以?他高大的身躯微微僵硬,拥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从未有过的恐慌,从心底蔓延。他承认,他现在很害怕。害怕到生出,不顾伦理的阴暗念头,让那个不该存在的孩子离开,跟着他母亲一起。几株艳红的石榴花枝,探到回廊下,在他们头顶无声地绽放。……青禾无声的泪水仿佛流干了,心口的疼痛渐渐被无力取代。她渐渐冷静下来,轻轻吸了一口气,抬起水润的眸子,望向探进回廊的石榴花枝和廊外的天空。“放开我吧,大哥。”陆战北身体一僵,拥着她的手臂下意识地收得更紧,仿佛预感到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