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心落下一吻,“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朕保证!”——晨露未晞,青禾踩着湿漉漉的青砖穿过回廊。慈宁宫的檀香比别处更浓些,熏得她眼眶发涩。“禾禾来了?”太后倚在罗汉榻上招手,腕间佛珠“咔嗒”响了一声。青禾规规矩矩行礼,杏色裙摆铺开如初绽的花。太后却瞧见她起身摇摆在腰肢间的玉佩,那枚羊脂玉禁步是帝王新赐的,坠着南海珠,沉甸甸压着不堪一握的腰肢。“姑母……”软糯的称呼刚出口,就被咳嗽打断。太后猛地攥紧佛珠,想起女孩很小的时候,在沈府海棠树下荡秋千的模样。那时她发间系着红绳银铃,笑声能惊起满树雀鸟。老嬷嬷捧来药盏,太后亲自接过:“陛下怎么如此胡来?”指尖触到青禾腕间淤青,突然哽住。二十八岁的帝王正值盛年,而眼前这具单薄身躯,才将将及笄不久。青禾慌忙缩手,铃兰步摇的珍珠串簌簌作响:“是臣妾自已……不小心……”佛珠重重砸在案几上。太后看着药汤里摇晃的倒影,忽然想起那日御书房。帝王冷笑:“母后送她来时不就盼着这一天?”当时她竟无言以对。“好好照顾自已,有什么事,来找哀家,好歹哀家还是陛下名义上的母亲。”青禾俯身接过参盒,杏色衣领微敞,露出颈侧斑驳红痕,像雪地里零落的梅瓣。“哀家老了。”太后突然按住她肩膀,“若没递那封家书……”窗外传来太监尖利的声音。“陛下驾到!”萧临渊大步进来时,正看见太后将青禾搂在怀中。“陛下来的正好,青禾身子柔弱,日后不可胡来,而且传出去,对女儿家的名声也不好。”“母后教训的是。”帝王突然躬身,惊得太后的护甲险些勾断了青禾一缕发丝,“儿臣今后……会节制。”太后望着帝王紧绷的下颌,忽然想起他幼年养的那只白鹰。当年那鹰扑杀乳鸽后,也是这般假装温顺地收起利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