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
——顾砚辞站在昏暗的书房里,指尖捏着那张照片的边缘,金丝眼镜后的眸光晦暗不明。照片里的少年笑得灿烂,阳光在他栗色的发梢跳跃,白色校服衬得他干净又明朗。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砚白十八岁生日”,那“砚”字笔锋凌厉,刺得他眼底生疼。“原来是他。”他低喃,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窗外雨势渐小,雨滴顺着玻璃滑落,将窗外的灯火扭曲成模糊的光斑。他想起青禾提起宋砚白时微微发亮的眼睛:“他篮球打得很好,总是逗大家笑。”“也知道哪家的草莓大福最好吃……”他垂眸看着照片里少年修长的手指,那双手应该很适合弹琴吧?不像他,指节分明的手只适合在合同上签下冷酷的数字。“父亲最近给他买了什么?”顾砚辞将照片随手扔在桌上,转身时西装下摆划过一道凌厉的弧度。“上个月在巴黎定制了一架三角钢琴,上周又......”“停。”顾砚辞抬手打断,金丝眼镜反射着壁灯的光,遮住了他眼底翻涌的情绪:“把家族基金的明细拿来。”当看到“宋砚白”名下每月固定的巨额汇款时,他忽然笑了。多讽刺,他的父亲宁愿把钱砸在一个连族谱都进不了的私生子身上。却连他大学毕业典礼都没露面。“少爷,要冻结这笔资金吗?”陈叔小心翼翼地问。顾砚辞摘掉眼镜,揉了揉眉心。镜腿上的家族徽记在他指腹留下深深的印子,就像那个“砚”字一样,烙在心上,血肉模糊。“不必。”他重新戴上眼镜,又恢复了那副清冷矜贵的模样。“那是每个顾家人该有的东西。”“他爱怎么花,爱给谁,都跟我没有关系了。”窗外最后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玻璃映出的身影挺拔如松,却孤独得像一座冰雕。他终究学不会那样明媚的笑,但是宋砚白永远也得不到他拥有的一切。包括那个会踮脚亲他,会把蓝雪花插进他西装口袋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