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得哐哐作响。苏半城将油布包塞进怀里,转身去拿药箱时,发现铜锁上的绿锈竟被什么东西蹭掉了一块,露出底下刻着的莲花纹。
“这箱子……”陈老汉突然直起身,独眼死死盯着药箱,“老汉在杀虎口见过一模一样的。十年前那具尸身,怀里就抱着这么个箱子,箱角沾着的香灰,和这土地庙的分毫不差。”
苏半城的心沉了下去。第224集提到杀虎口的尸身,当时验尸的仵作说死者指甲缝里有香灰,现在想来,那香灰恐怕就来自这土地庙。他伸手去掰铜锁,指腹突然摸到锁孔里塞着东西——是团干燥的香灰,里面裹着根细细的铜丝。
“这是开锁的法子。”陈老汉递过根火钳,“用铜丝搅着香灰捅进去,润滑得很。”
铜锁“啪”地弹开时,一股浓烈的草药味涌出来。苏半城掀开箱盖,发现上层果然放着当归、防风这些治风寒的药材,但底层铺着的不是油纸,而是层厚厚的香灰,灰里埋着个黑陶小罐。
他捏着罐口提起来,罐底的香灰簌簌落下,露出张卷着的纸条。展开一看,上面用蒙古文写着几行字,墨迹里混着细小的砂粒——和砚台里的血砂一模一样。
“这是巴图的笔迹。”苏半城认出这和晋祠夹层里的药方字迹相同,“他说羊脂玉的裂痕里藏着线索,现在看来……”
话没说完,陈老汉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老头的指甲掐进他皮肉里,独眼亮得吓人:“别碰那玉!戴玉扳指的人昨晚就在找羊脂玉,他的手下在庙外挖了半夜,说是要找块有裂痕的羊脂玉。”
苏半城猛地想起第229集的羊脂玉裂痕。那块玉是从赵玉贞的嫁妆匣里找到的,裂痕里嵌着的朱砂,此刻正在他怀里的油布包里闪着暗红光晕。
四、香灰里的脚印
“他们来了。”陈老汉突然吹灭炭盆,“听这马蹄声,至少有五个人。”
苏半城将纸条塞进罐底,连同黑陶罐埋回香灰里。他刚合上箱盖,殿外就传来马嘶声,接着是靴底碾过积雪的响动。
“搜!仔细看看香灰里有没有脚印!”是官差的声音,带着熟悉的蛮横,“赵大人说了,找到带香灰的脚印,赏银五十两!”
陈老汉拉着苏半城躲进香案下。黑暗中,苏半城听见官差的靴子踩过香灰的声音,还有人用刀鞘刮着供桌的木板,像是在找什么藏起来的东西。
“头儿,你看这香案底下!”有人喊道,“有新翻的泥土!”
苏半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摸到香案下的暗格开关,指尖刚用力,就听陈老汉突然咳嗽起来:“官爷行行好,那是老汉埋的红薯,天寒地冻的,留着过冬……”
官差骂骂咧咧地踢翻了炭盆,火星子溅在香灰里,烫出个个小坑。苏半城透过香案的缝隙看出去,看见个戴玉扳指的人站在神龛前,正用手指捻起香灰——那人的右手小指是弯的,和父亲的手一模一样。
“这香灰有问题。”戴玉扳指的人声音低沉,“拿火来烧烧看。”
火折子亮起的瞬间,苏半城看见香灰在火里蜷成了团,冒出的烟是青紫色的——这是掺了硝石的迹象。去年在协同庆的火盆里,他见过同样颜色的烟,当时账房先生说那是用来销毁密信的专用燃剂。
“搜仔细了!”戴玉扳指的人突然提高声音,“尤其是药箱,巴图那厮肯定把东西藏在药箱里!”
陈老汉突然从香案下滚出去,抱着官差的腿就咬。混乱中,苏半城听见老头喊:“从后墙的狗洞走!香灰里有我埋的记号!”
他趁机掀翻药箱,让里面的药材混进香灰里,然后抓起半袋香灰朝官差撒去。浓烟中,他看见戴玉扳指的人弯腰去捡药箱,那枚玉扳指在火光下泛着冷光,裂痕里嵌着的红砂,正和他怀里的羊脂玉如出一辙。
五、带不走的香灰
苏半城钻出狗洞时,身后传来陈老汉的惨叫。他回头望了眼土地庙,看见火光从门窗涌出来,香灰混着雪沫子飞上天,像极了二十年前那个雨夜,父亲烧密信时的情景。
山风卷着雪片打在脸上,他突然想起陈老汉说的记号。蹲下身拨开积雪,果然在香灰里看到串歪歪扭扭的箭头,指向后山的黑风口。
怀里的药箱还在发烫。苏半城解开铜锁,借着雪光翻看底层的香灰——黑陶罐不见了,想来是刚才混乱中被陈老汉换了去。但香灰里留着张新的纸条,是用炭笔写的:“二十年前的证人在圣母殿,香灰里藏着药引。”
他将纸条塞进靴筒,摸出那半块砚台。砚池里的血砂在雪光下格外醒目,混着从药箱里带出来的香灰,竟慢慢显出个“盐”字。
远处传来杀声,官差已经追上山。苏半城将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