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苏先生,土地庙那边挖出来这个!”
油布打开,里面是块巴掌大的木牌,上面刻着“协同庆”三个字,字缝里塞满了黑灰——和账册上的黑灰一模一样。木牌背面刻着个日期:光绪三年腊月廿三。
苏半城的指尖划过那个日期,忽然想起什么。他快步回到协同庆,直奔谭掌柜当年的书房。书架最顶层有个积满灰尘的木箱,打开一看,里面是些旧账本,其中一本的封面上写着“腊月廿三 盘库”。
翻开那本账,最后一页的角落里有一行小字,是用朱砂写的:“刘顺,盐引三百,库房第三排。”字迹潦草,像是写得很急,最后一笔拖出长长的墨痕,墨痕末端,赫然是半个血指印,与账册里的那半个,正好拼成一个完整的印记。
“原来他不是卷款跑路。”苏半城合上书,烛火在他眼中跳动,“他是发现了私盐的秘密,被人灭口了。”
这时,周先生匆匆跑来,手里拿着一张纸:“苏先生,查到了!刘顺的老家在晋祠附近,他有个女儿,叫刘月娘,现在还住在那边。”
苏半城抬头看向窗外,月光正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账册上的血指印上。那血印在月光下泛着暗红光晕,像一只眼睛,静静地看着这间屋子。他忽然明白,这血指印不是留给别人的,是刘顺留给自己的线索——一个关于三百张盐引,关于协同庆,关于那场被掩盖了十年的血案的线索。
夜色渐深,太原城的更鼓声从远处传来,一下,又一下,敲在寂静的街巷里。苏半城把两本账册收好,揣上那块木牌,转身往外走。他知道,明天天亮之前,必须找到刘月娘。因为那被撕掉的几页账册,很可能就藏在某个只有她知道的地方。
而此刻,协同庆后院的阴影里,一个黑衣人正盯着苏半城的背影,手里的短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他袖口露出半块玉佩,玉佩上刻着个“谭”字。
账册里的血指印,像一个无声的号角,吹响了这场风波的序幕。而苏半城知道,这仅仅是开始。那三百张盐引背后,藏着的是足以撼动半座太原城的秘密,而他,已经被卷入了这场漩涡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