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同时。因为程屿年的搜索,以及在词栏里寻找个字的动作,难以自抑地感到一种卑劣的喜悦。她转过视线,没再看俩人的交流。冬天的玻璃由于内外冷热的温差,浮着一片厚重的水汽。有人玩性大发下徒手擦过一片,像是凭空洞穿了白色迷雾,能窥见商场外凋芜的树木,匆匆而过的人群。许思祈却只看得见俩人重叠着的模糊身影。她难得如此清晰地察觉到……自己好像错的越来越多了。“好了。”程屿年收了手机,“走吧。”许思祈从怔愣中回神,略微迟缓地“啊”了声,第一时间没问他怎么处理的,是转账给了楚苑唯,还是欣然接受下道谢。她反问:“去哪?”程屿年难得带着好笑的神情,“不是让我给你夹娃娃么。” 许思祈“哦哦”了声。她其实就是一时脑热下随便说说,现在回想起来,这要求是不是有点儿越界了。自己也就小时候吵着闹着让爸爸妈妈夹过。当时除了一些跟她一样的小朋友,更多的是很多哥哥带着他们的女朋友,塑料框里码着整齐的硬币,一个兴致勃勃,一个指哪打哪。程师兄是把她当作童年记忆里那个骄纵的小女孩吗他究竟有没有意识到,他们已经不是10岁、12岁的年纪了,早被传统观念打上了男女有别、适可而止的标签。他们这样,其实,非常,暧昧不清……·粉色娃娃机整齐地排列在扶梯下,dollcb的标牌,霓虹灯管里色彩在流窜。程屿年的身量很高,几乎与娃娃机里悬吊的抓夹齐平。往许思祈旁一站,让她怀疑是不是跟自己呼吸的并非同一片空气。“你喜欢哪个?”他垂眼看她。许思祈打量着这片尖嘴猴腮盗版到妈都不认识的公仔,扶额,难以抉择。她按自己的经验,选了个离挡板最近的,“这个吧。”一只土黄土黄的歪嘴小鸡仔。程屿年一边扫码,一边阅读着操作台上贴着的简易流程。许思祈看得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他之前也是这样看大富翁的说明书,出声问道:“师兄,你之前夹过娃娃吗?”“没有,”程屿年弯腰,将机器吐出的硬币拾起,手掌摊开,看她:“你要教我么?”“……”许思祈硬着头皮从他手心拿起两枚。“我其实也不太会,”许思祈投了硬币,握住抓杆,“很多人说娃娃机都有程序设定的,按比例掉落,比较看运气。”说着,她操纵着抓杆,小心翼翼地朝小黄鸡挪去。瞄了瞄准,许思祈按下按钮,看着银色抓夹往下延伸,团住小黄鸡,她还没得及一喜,就见那抓夹跟食堂阿姨打饭的手般剧烈地抖落了一下!小鸡仔“唰”的从空中坠落。没抓到也就算了,竟然甩得更远了?许思祈气的直抿嘴——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程屿年看她瞬间鼓起的腮帮子,微不可察地笑了下,又往里投了两枚硬币,“还要试试吗?”许思祈握拳,点头,聚精会神地看着抓夹,模样比考试还认真。讲道理。老板买这些丑玩偶当奖品说明他可能比较抠门,想省成本。但如果娃娃已经这么伪劣了,还设置很低的抓取概率,那不是等着拒客吗!长远来看,那还怎么赚钱。她就不信了,今天她拿不下这只小黄鸡!只是许思祈连着试了三四五六次,从抓夹箍住小鸡仔中途掉落,到抓不起来,甚至擦身而过,她无一例外地都失败了。许思祈:“……”是她错了。资本果然是没有人性的!他根本不讲道理!!!看程屿年又要投币,许思祈连忙伸手,很有骨气地抓他的衣角,扬言道:“不要这个了,太丑了,我们换一个娃娃机吧。”哼。得不到就诋毁!就诋毁!程屿年轻声失笑,“好。”许思祈已经忘了自己原话是让程屿年给她夹一个,现在俨然变成了自己操作,程屿年投币,顺带在一旁给她找角度的搭配。不过话说回来,这娃娃机老板虽抠门,倒也是个很公平的人。公平就公平在他平等地让每个人、每台机器都夹不起来。许思祈气的反而冷静。她过了开始那股上头的较劲儿,看程屿年又要扫码买币,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把二十枚硬币挥霍一空了。她忙道:“师兄,我不夹了,要不你少买点儿?这个抓夹力道很松,不好抓的。”程屿年淡淡颔首,只买了十枚。不过他并没有立刻投币,而是低声询问她,要不去最右侧看看。那一台许思祈之前也瞧见了,超大号夹娃娃机,虽然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