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那先朱那那毫不掩饰的、充满了审视与敌意的目光,荧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她的声音清澈而又坦然,不带一丝一毫的伪装。*兰,兰¢文?学¢ ′更_新?最+快·“我们只是路过的冒险家。”
“虽然确实是受教令院的委托……”一旁的派蒙见气氛有些僵硬,连忙补充了一句,试图用官方的身份来证明他们的正当性,却没想到这番话如同火上浇油,让那先朱那眼中的敌意更盛了几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先朱那眼中的怒火在燃烧到顶点后,却又迅速地冷却了下来,转变为一种更加深沉的、充满了自负与轻蔑的冷漠。“那就好,虽然就算你们是教令院的人也没什么所谓。”他将手中那柄已经变成了金属花的弯刀随手丢在地上,仿佛那是什么不值一提的垃圾,双手抱胸,下巴微微抬起,“就算是把须弥城里那群所谓的‘三十人团’一起派过来,也是没办法阻挠我的计划的。”
“虽然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计划啦,不过我们可没有要阻止你的意思。”派蒙连忙摆着小手,试图撇清关系。
那先朱那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他的目光扫过荧和派蒙,最终却停留在了从始至终都一脸平静、仿佛在自家后花园散步的左钰身上。“那些教令院派来的家伙都这么说,说不定等我放下戒备你们就会突然从背后袭击我呢。就像那些戴着滑稽的面具,到处鬼鬼祟祟地试图盗窃我们学派典籍的家伙一样。”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显而易见的厌恶,“他们甚至还胆敢袭击尊贵的灵光使者,斯露莎大人。”
“哼哼,结果最后都被我一个不留的打倒了呢!”漂浮在半空中的斯露莎立刻挺起小胸脯,一脸骄傲地邀功,仿佛那是一场何等辉煌的胜利。
“好厉害啊,斯露莎。”荧适时地给予了鼓励,她已经大概摸清了这个小家伙的脾性,知道顺着她的话说总没有坏处。
“那是当然,我的‘谒颂主’。”斯露莎听到夸奖,高兴得在空中转了个圈,周身散发出的红色光粒都明亮了几分,“就像这样好好夸我吧!”
“那些或许是愚人众?”荧并没有被这小小的插曲带偏,她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那先朱那阴郁的脸上闪过一丝烦躁,他挥了挥手,仿佛不愿再提及那些藏头露尾的鼠辈。“别看我们现在只剩下这铁穆山中的寥寥数人,过去我们的成员可是遍布达马山以北的整个沙漠的。”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对往昔荣光的追忆与对现状的不甘,“但是因为环境艰险,教令院的那些家伙又排斥污蔑我们的学说,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要不是有我这样的有识之士勉力维持,加上‘灵光’之力的庇佑,我们‘矫论团’估计早就自行消灭了。”
“看来你们的关系不太好。”荧陈述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看来不只是像凯瑟琳小姐说的那样有分歧,‘矫论团’的人听上去都相当讨厌教令院的样子。”派蒙在一旁小声地补充道。
“与其说是讨厌,不如说是势同水火吧。”那先朱那毫不掩饰自己的恨意,他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开始滔滔不绝地倾诉着积压了不知多少年的怨气,“年轻时我也曾前往教令院学习,试图弥合我们之间的分歧,但最终还是被他们视为异类。虽然那些家伙假惺惺地说我们是教令院的分支,不过这也不过是贬低我们的手段罢了。传说几百年前‘矫论团’的先辈就是因为同他们理念不合,才会选择出走沙漠独自对抗黑渊污秽的。从那时起,我们一直坚守在同污秽斗争的前线,在争战中守护我们的土地,而教令院的家伙又在干什么呢?比起那些养尊处优的学究,显然将行、言、思联结一体的我们才更应享有贤智的名号吧!”
“呃,好难懂…”派蒙听得一头雾水,小小的脑袋里已经绕成了线团。
“你们只需记住,‘争斗才是世界的本质’就可以了。”那先朱那用一种近乎传教般的狂热语气,说出了他所信奉的核心教条,“灵光与污秽,荼诃与正法,正是彼此斗争的事物维持了世间的存在,就如同这天空一般。”他抬起头,用一种混合了敬畏与嘲弄的复杂眼神,望向那片被撕裂的天空,“教令院的学究们认为天空写下了众生的命运,是至高的智慧与真理。然而如今天象所映照的却是这样的污秽之物,可见他们的真理亦绝非完美。”
“或许没有真正完美的东西。”荧轻声附和道,她想起了旅途中见过的种种,无论是神明还是凡人,似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