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威胁呀。”婕德有些不以为意,在她的认知里,沙虫只是部族食物的来源之一。
“那也不要掉以轻心!”阿萨里格的语气,第一次变得如此严厉。
“哦——明白了——”婕德欢快的答应道。
夜幕如同深色的天鹅绒,无声地笼罩了这片古老的峡谷,白日里被烈日炙烤得滚烫的沙砾,此刻正贪婪地散发着最后一丝余温。营地中央,一堆篝火被点燃,橘红色的火焰噼啪作响,将众人的脸庞映照得明暗不定。阿萨里格和婕德已经向芭别尔主母汇报了“叛徒”的线索,并得到了暂时休整的许可。此刻,几人围坐在火堆旁,气氛却不似寻常冒险归来那般轻松。婕德明显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着闷气,她抱着膝盖,将下巴搁在上面,闷声不响地盯着跳动的火焰。
荧看着阿萨里格之前警告时提到的沙虫坑道,心中仍有疑虑,便轻声开口,试图打破这有些尴尬的沉默:“沙虫,是什么?”
这个问题像一颗投入静湖的石子,让婕德的肩膀微微一动。她抬起头,似乎是想起了自己作为向导的责任,闷闷地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不少:“嗯?沙虫吗?就是一种生活在沙漠里的大虫子。部族每年都会组织人手去围猎它们,然后收集它们的体脂来提炼香料。”她顿了顿,似乎觉得这样说不够详细,又补充道,“提炼出的香料虽然不多,但通常能卖出不错的价钱。”
“所以我们过得还算富裕,只要掌握了沙虫的猎场,长期放牧就有希望。”阿萨里格接过话头,他那被暗红色眼罩遮住的面庞转向篝火,语气中带着一种沙漠人特有的、对生存资源的敏锐,“城里人很喜欢这种浓厚辛辣的香料。哼,但对沙漠人来说就是另一回事啦…我们还要打猎,沙虫的味道太刺激,会吓跑猎物的。”
“所以我们的香料工人都不会参与打猎,也做不了杀手。”婕德的声音依旧有些发闷。
左钰往火堆里添了一根枯枝,火星迸溅开来,他平静地看着火焰,仿佛随口说道:“听起来,就像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猎人与工匠,靠气味来区分彼此的身份,很有趣的生存法则。”
他的话语不带任何评判,却让婕德下意识地抬眼看了他一下。她继续解释道:“比起成熟沙虫本身的气味,沙虫蛹的气味就柔和很多,我们通常用它来做气味标记,避免自己在洞穴或者遗迹里迷路…”
“哈哈,之前在居尔城的废墟里,婕德还用过来着。”阿萨里格适时地插话,试图活跃气氛,他那被眼罩遮住的眼神似乎在笑着。
派蒙绕着火堆飞了一圈,小脸上写满了好奇:“哦…不过它们很危险吗?”
婕德刚想脱口而出“不危…”,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阿萨里-格却抢先一步,用一种告诫的、长辈般的口吻说道:“对于你们这些外人来说,可能会很危险。”
婕德看了看荧,又看了看从始至终都一脸平静的左钰,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用一种保护者的姿态说道:“不过没关系啦,我们会好好保护你们的!”
“噗…”一声极轻的、充满了不屑的嗤笑,从荧耳畔的瓶子中传了出来,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派蒙立刻就捕捉到了这声音,她叉着腰,气鼓鼓地飞到瓶子前:“欸?你笑什么呀?”
“没什么。”利露帕尔的声音懒洋洋地在荧的脑海中响起,又透过瓶身的微光,传递出一丝情绪波动,“阿佩普的子孙…竟落得如此的下场吗…被当做香料的原料,被视作需要保护的威胁。真是可悲又可笑。”
派蒙歪着小脑袋,完全没听懂这句充满古老信息的话语,她只是觉得这个瓶子又在阴阳怪气了,便嘀咕道:“话说回来…利露帕尔还一直没有说话呢。”
“我还想问你们有没有忘了谁呢。”利露帕尔的声音带着几分幽怨,“怎么,你们要听故事?还是说,你们以为我除了会嘲讽,就一无是处了?”
派蒙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最喜欢听故事了,立刻凑了过去:“嘿嘿,可以呀!只要你有故事!”
“唉,只可惜我沉睡了太久,对今人的话题毫无了解…只有些老掉牙的故事可讲。”利露帕尔的语气一转,变得有些落寞,随即又用一种带着几分试探的口吻,柔声对荧说道,“您也不会嫌弃吗,我的大人?”
荧感受着耳边那亲近的低语,温和地回应道:“请尽管讲就是了。”
婕德却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猛地抬起头,用一种戒备的眼神看着那个瓶子,故意大声说道:“没关系,我捂好耳朵了!”
派蒙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我也捂好耳朵…不对!你捂耳朵干什么呀?”
“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