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繁体版 简体版
大文学 > 聊斋新介 > 第225章 铜镜里的千年请托

第225章 铜镜里的千年请托

那场大雨下得昏天黑地,雨水像是从天上倾倒下来似的,噼里啪啦砸在“博古轩”的瓦檐上,又顺着破旧的瓦片缝隙滴滴答答漏进屋里。\求!书?帮_ ·最,新-章.节·更/新¢快^陈默叹了口气,把搪瓷脸盆挪到新的漏水点下面,那清脆的“滴答”声如同催命的秒针,一下下敲打着他本就所剩无几的耐心。

陈默的爷爷当年给这间小小的古董店取名“博古轩”,盼着它能承载古物风华。可如今传到陈默手里,满屋子的东西,除了灰尘,就只剩下难以摆脱的穷酸气。货架上那些瓶瓶罐罐、缺胳膊少腿的木器,连同角落里蒙尘的旧书,仿佛都在无声地嘲笑他三十岁却一事无成的窘迫。房租水电的账单像一把把悬在头顶的钝刀,沉甸甸地压得他喘不过气。

就在他盯着账本上刺目的红字发呆时,店门被粗暴地撞开了,带进来一股潮湿的冷风和浓重的鱼腥味。一个穿着脏兮兮雨衣的老汉挤了进来,雨水顺着他的衣角在地板上迅速洇开一片深色。

“收东西不,老板?”老汉的声音像破锣,带着水边讨生活人特有的粗嘎。他不等陈默回答,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破麻布裹着的物件,“咚”的一声搁在柜台上,震得台面上一层薄灰都跳了起来。

陈默皱着眉,小心翼翼地解开那层又湿又脏的麻布。里面是一面铜镜,圆形的,比成年男人的巴掌大不了多少。镜身覆盖着厚厚的、发绿发黑的锈迹,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金属质地。镜柄上依稀缠绕着一些模糊扭曲的花纹,像是被岁月狠狠啃噬过留下的疤痕。镜面更是糟糕,灰蒙蒙一片,别说照人,连点光亮都反射不出来。

“就这?”陈默用手指嫌弃地刮了刮镜面上厚厚的锈蚀层,指尖立刻染上一片污绿,“老人家,您这镜子……年头是够久,可都糟朽成这样了,能值几个钱?”

老汉搓着粗糙皲裂、指缝里嵌着黑泥的手,眼神躲闪:“祖上传下来的,老辈儿说是个古物……您看着给点就成。”

陈默掂量着这面死沉又破烂的铜镜,又瞥了一眼老汉被雨水泡得发白起皱的脸和那双充满恳求的眼睛,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他从抽屉里数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塞到老汉同样湿漉漉的手里:“拿着吧,当个辛苦钱。”

老汉千恩万谢地走了,留下那面破铜镜和柜台上一小摊肮脏的水渍。陈默随手拿起一块抹布,心不在焉地擦拭着铜镜上的泥污和锈迹,越擦越觉得这钱花得冤枉。他自嘲地嘟囔:“唉,又当了一回冤大头。”擦完,他顺手把镜子往自己那张吱呀作响的破木床床头一扔,不再多看一眼。

夜深了,雨势渐歇,只剩下檐角滴水的单调声响。陈默蜷缩在冰冷的被窝里,脑子里还在盘算着下个月的房租该从哪里抠出来。就在半梦半醒之间,一丝极其微弱、极其古怪的光芒忽然渗进了他的眼皮。

他烦躁地翻了个身,面朝里。可那光,幽幽的,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凉意,固执地侵扰着他的睡意。陈默终于忍不住,猛地睁开眼。光源就在他床头——正是那面白天收来的破烂铜镜!

此刻,那原本灰蒙蒙、死气沉沉的镜面深处,竟像墨水滴入清水般,丝丝缕缕地晕染开一层淡淡的、近乎透明的青色光晕。这光很弱,却异常清晰,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无比诡异。

陈默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他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眼睛死死盯着那诡异的镜面。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两个模糊的、如同水渍晕开的古体字迹,竟一点一点地从那青色的光晕中浮现出来:

“帮我。”

那两个字像是用极细的毛笔蘸着青色的荧光写就,带着一种穿越漫长时光的哀婉与急迫。

陈默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头皮瞬间炸开。他“嗷”地一声怪叫,整个人像被火烧了屁股的猫一样从床上弹了起来,连滚带爬地缩到离床最远的墙角,后背紧紧抵着冰冷潮湿的墙壁,浑身抑制不住地哆嗦,牙齿咯咯作响。他死死盯着床头那面再次恢复死寂、仿佛刚才一切只是幻觉的铜镜,大气都不敢喘。

这一夜,陈默在墙角蜷缩着,眼睛瞪得像铜铃,直到窗外天色泛起鱼肚白,那铜镜再无异动。第二天,他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强撑着开门营业。一整天他都魂不守舍,目光总是不自觉地瞟向里屋的床铺,对进来的客人也爱答不理。那镜面上浮现的“帮我”二字,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印在了他的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