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带着生命般的微凉,像只蛰伏的小虫。
司机把我送到市中心那家贵得吓死人的云端餐厅。电梯无声地攀升,我盯着跳动的数字,心也跟着一抽一抽地往上顶,快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侍者把我引到一个靠窗的卡座,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流光溢彩的夜景,璀璨得像撒了一地的碎钻,晃得人眼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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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座里已经坐着一个男人。江临。
他本人比财经杂志上那些精修过的照片更冷峻。穿着一身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深灰色西装,一丝褶皱都没有。鼻梁很高,嘴唇抿成一条没什么弧度的直线。手里端着一杯水,指节修长干净。听到动静,他抬眼看过来,那双眼睛,深邃得像冬天的夜空,没什么温度,锐利得仿佛能穿透我脸上这层厚厚的粉底和精致的伪装,直接看到骨头缝里去。
我腿肚子一软,差点没站稳,几乎是蹭着沙发边儿坐下的,屁股只敢挨着一点点边。
“林小姐。”他的声音不高,平平淡淡的,没什么起伏,像在陈述一个事实,“路上堵车?”
“啊?……哦,是,是有点堵。”我慌乱地应着,声音干巴巴的,指甲狠狠掐进掌心,逼自己挤出点林晚那种骄纵的调调,“这破交通,烦死了!”
侍者适时递上菜单。那菜单厚得像本书,烫金的字,印着我看不懂的外国菜名,后面缀着的价格数字长得能让人犯心梗。我手指头僵在半空,根本不知道该往哪儿落。
“林小姐,”江临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无波,“你似乎对法餐兴趣缺缺?”
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露怯了!林晚可是出了名的挑嘴,尤其爱显摆她对那些洋玩意儿有多门儿清。我赶紧胡乱一指菜单上最贵的一道菜:“就……就这个吧!看着还行。” 其实我压根不知道那堆花体字母拼出来的是个啥玩意儿。
江临没再说什么,只是对侍者微微颔首。等餐的时候,那沉默简直要把人逼疯。巨大的玻璃窗外,城市的灯火像无数只冷漠的眼睛盯着我。我紧张得手心全是汗,感觉那昂贵的真皮沙发都扎屁股。实在憋不住了,我脑子一抽,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脱口而出:“那个……江先生,你平时……工作那么忙,吃饭准点吗?我妈……呃,我是说,我们家的阿姨常说,胃是要靠养的,老吃那些生冷油腻的,不行。” 话一出口,我就想抽自己嘴巴子。完了完了,叶小翠,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人家江大总裁,会在乎这个?
江临端起水杯的手微微一顿,似乎有些意外地抬眼又看了我一下,那眼神里好像多了点别的什么,不再是纯粹的审视。他放下杯子,破天荒地接了话:“嗯,经常错过饭点。”
我一看他居然搭理我了,虽然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但总比干坐着强。胆子莫名大了点,大概是破罐子破摔了。“那不行!”我下意识地反驳,语气里带上了点我妈数落我时的着急劲儿,“胃弄坏了,吃龙肉都不香!我妈……我们家阿姨腌的咸菜就特别好,脆生生的,配点白粥,养胃!她有个独门秘方,得用老坛子,还得晒足日头……” 我越说越顺溜,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充满咸菜味儿的小厨房,紧张感奇异地消退了不少。
江临安静地听着,没打断我。等我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讪讪地闭上嘴时,他竟然几不可察地、非常轻微地点了下头:“听起来不错。”
那顿饭吃得我味同嚼蜡。盘子里的东西看着精致得像艺术品,可分量少得可怜,味道也怪怪的。我食不知味,只盼着赶紧结束这场折磨。好不容易熬到甜点上来,是一小份淋着巧克力酱的冰淇淋。我正小心翼翼地挖了一小勺,准备装模作样地吃一口,江临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他看了一眼屏幕,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起身:“抱歉,林小姐,有个紧急电话。” 说完便拿着手机走向餐厅另一侧相对安静的角落。
我看着他挺拔冷硬的背影消失在廊柱后,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感觉后背的衬衫都被冷汗浸湿了,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紧绷的神经稍微松懈,饥饿感立刻凶猛地反扑上来。胃里空得发慌,刚才那点塞牙缝都不够的“艺术品”根本不管用。我下意识地摸了摸随身那个不起眼的小布包——这是出门前我妈偷偷塞给我的,里面装着两块她自己烙的、夹着厚厚咸菜丝的芝麻烧饼。她说怕我在外面饿着,也怕我露怯,饿了就垫吧点自己熟悉的东西,心里踏实。?白~马*书-院′ `首~发\
看看左右无人注意,江临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