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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快递奇缘

知书,缩地千里还是迟了半刻,老太太攥着信哭晕在弄堂口……"

信纸背面用朱砂画着复杂的星图。王大柱攥着信在梧桐树下蹲到半夜,终于明白老方头总让他绕远路给孤寡老人捎米面的深意。第二天经过天润大厦时,他特意多绕两公里,帮卖葱油饼的阿婆推了趟车。转弯时瞥见玻璃幕墙上的反光里,有个穿绿邮差服的身影在微笑。

急诊室的消毒水味混着月饼的甜香,王大柱蹲在楼梯间啃冷掉的包子。手机屏幕上是老方头最后的朋友圈——昨天半夜发的梧桐树照片,配文"叶落归根"。他翻出那本《申城街巷志》,扉页夹着的烟壳纸上突然浮现出荧光路线图,蜘蛛网般的细线正朝着虹桥机场方向汇聚。

"老头要跑!"他跨上电动车就往旧货店冲。卷帘门果然大开着,货架上的老物件不翼而飞,只剩那台民国座钟在空荡荡的屋里滴答作响。月光从气窗斜斜切进来,照见地板上用香灰画的八卦阵,阵眼摆着个褪色的拨浪鼓。

捡起拨浪鼓的瞬间,耳边炸开小孩子的欢笑声。王大柱看见三十年前的梧桐路,穿绿邮差服的年轻版老方头正把拨浪鼓塞给哭鼻子的小男孩。画面突然扭曲,变成战火纷飞的郊外,浑身是血的士兵往老方头手里塞染血的家书。

"缩地千里也追不上生离死别啊。"老方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王大柱猛回头,老头正倚着门框啃梨,脚边放着八十年代的老式行李箱。

"您这是玩哪出?"王大柱攥紧拨浪鼓,发现鼓柄上刻着"方世杰"三个小字。老方头吐掉梨核,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城隍庙的蟹壳黄,路上当干粮。"

原来老邮差年轻时在战场送急件,亲眼见太多"迟到的遗憾"。后来发现祖传的缩地术,却始终迈不过心魔。直到十年前救下爬树的小孩,才决定留在上海。"该教的都教了,我这把老骨头该回岭南扫墓了。"老方头扣上中山装领扣,忽然抬脚往八卦阵里一跺。

地面突然像波浪起伏,王大柱踉跄着抓住座钟。只见老方头的身影在月光里渐渐透明,声音却愈发清晰:"记住,遇到穿蓝旗袍的女人问路,千万别搭理……"话音未落,整个人化作青烟钻进拨浪鼓里。

第二天暴雨倾盆,王大柱送件时鬼使神差拐进条陌生小巷。青砖墙忽近忽远,雨帘中隐约现出穿蓝旗袍的窈窕身影。绣花鞋踩在水洼里竟不溅起涟漪,女子转身递来把油纸伞:"小哥哥,知道杏花里怎么走吗?"

他浑身汗毛倒竖,老方头的警告在耳边炸响。正要后退,女子突然露出森白牙齿:"方世杰的徒弟?"涂着丹蔻的指甲暴涨三寸,伞尖滴落的雨水竟带着血腥味。

生死关头,王大柱摸出拨浪鼓拼命摇晃。鼓声里炸开刺目金光,恍惚看见老方头骑着二八大杠破空而来,车铃铛震得女鬼尖啸溃散。再睁眼已躺在快递站长椅上,浑身湿透的制服冒着热气,拨浪鼓碎成两半。

从此他送货总会多绕几段路,帮独居老人修水管,替孕妇扛婴儿车。有次暴雨天缩地失误闯进待拆迁的老弄堂,竟在危墙下救出三个玩捉迷藏的孩子。电视新闻播出时,经理盯着屏幕里的"最美快递员"直揉眼睛。

白露那天,王大柱收到个岭南寄来的包裹。拆开层层油纸,露出支摩挲得发亮的铜烟杆。附着的便签上歪歪扭扭写着:"臭小子,明年清明记得带蟹壳黄来上坟。"他笑着把烟杆别在腰间,电动车驶过梧桐路时,后视镜里闪过一抹熟悉的墨绿。

江面浮起一层薄雾,王大柱把最后半块蟹壳黄掰碎了撒进黄浦江。手机在裤兜里震个不停,经理发来十几条语音骂娘——今天有六十多个快递等着派送。

他跨上电动车时,铜烟杆在腰间硌得生疼。拐过南京东路时下意识想掐缩地步法,忽然瞥见弄堂口摔倒在地的盲人老头。刹车片发出刺耳尖叫,后座快递箱差点翻进臭水沟。

"爷叔当心!"他撑住老人胳膊时,闻到对方身上有股熟悉的檀香味。老人颤巍巍摸到他腰间烟杆,浑浊的眼珠突然闪过精光:"方家小子还收徒弟了?"

王大柱后背瞬间绷紧。这盲老头布满老年斑的手掌,正精准按在烟杆刻着梅花的位置。刚要开口,老人突然压低声音:"今晚子时,城隍庙后墙第三块砖。"说完拄着拐杖哒哒走远,青石板路上竟没留下半点水渍。

当天夜里飘起细雨,王大柱蹲在城隍庙飞檐下打手电。第三块青砖松动的瞬间,墙里掉出个铁皮饼干盒。生锈的盒盖上贴着泛白的"沪东邮政所"封条,里头塞满捆扎好的信件,最上面那封收件人写着"杏花里54号陈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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