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下去,但林婉清已经明白了。她想起顾延霆曾经无意中说过的话:“有些麻烦,早点解决比较好。”那时她只当是商业竞争,此刻却如坠冰窟。
凌晨四点半,陈峰的电话再次打来,背景音里是急促的键盘敲击声:“钟华,sim卡的通话记录查到了!19年10月23日那通电话,最终转接至瑞士银行的一个加密专线。·兰.兰′文!学` ′最*新~章.节-更`新*快?而我们刚收到国际刑警的协查回复——远星资本的实际控制人,正是赵建哲,他还有一个身份:顾延霆母亲的远房侄子。”
真相像剥洋葱,层层揭开,辛辣的气息呛得人眼眶发红。钟华握着手机,走到窗边,看着雨幕中逐渐亮起的街灯。父亲的死,啊玉的被陷害,林婉清的自首,所有的一切,都源于顾延霆为了掩盖商业犯罪而编织的弥天大网。
【第三章:最后的博弈】
顾氏集团顶层的总裁办公室里,水晶吊灯的光芒冰冷地洒在顾延霆脸上。他面前的红木桌上,摊开着一份最新的资产转移清单,私人助理王秘书正小心翼翼地汇报:“老板,瑞士那边的账户已经清空,剩下的资金可以通过‘远星资本’的壳公司……”
“闭嘴!”顾延霆猛地将清单扫落在地,名贵的钢笔在地毯上划出一道墨迹,“赵建哲那边怎么回事?不是说已经办妥了吗?”
王秘书脸色发白,额头渗出冷汗:“老板,赵先生他……他昨天下午突然失联了,瑞士银行的专线也打不通。”
就在这时,总裁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顾延霆的特助脸色煞白地冲进来:“老板,不好了!市公安局的人已经封锁了楼下,陈队他们拿着搜查令,正在上来的路上!”
顾延霆瞳孔骤缩,猛地抓起桌上的加密手机,想要拨通那个从未失手的号码。但这一次,听筒里只传来单调的忙音。他想起昨天深夜,赵建哲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事不可为,自保要紧。”当时他只当是对方胆小,此刻才惊觉,那张一直被他操控的棋子,早已在暗中布局。
“把服务器里的备份删掉!”顾延霆怒吼着,冲向墙角的保险柜,“快!”
然而,当他输入密码打开保险柜时,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张便签纸,上面用打印体写着:“证据已移交警方。——一个被你遗忘的人。”
楼下,陈峰举着搜查令,带着警员冲进顾氏集团的服务器机房。技术人员已经就位,键盘敲击声密集如鼓点。小李突然指着屏幕,声音激动:“找到了!19年10月22日王秘书发送的附件,是一份加密的电子合同,甲方是顾延霆,乙方是赵建哲,内容是委托远星资本处理星港地块的‘特殊事务’,附件里还有详细的资金流向和……”他顿了顿,放大了合同末尾的签名栏,“还有顾延霆的电子签名,时间戳显示是19年10月22日23点59分,刚好在钟志远工程师提交复检报告的前一小时。”
证据链彻底闭合。从资金挪用、伪造资质、到涉嫌谋杀,每一个环节都被这份迟到了六年的电子合同钉死。
【第四章:黎明前的微光】
造船厂仓库里,啊玉挂断陈峰的电话,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林婉清看着他,眼中闪烁着泪光:“哥,是不是……是不是都结束了?”
啊玉没有说话,只是走到窗边,推开锈蚀的铁皮窗。雨不知何时停了,东方的天际线泛起一丝鱼肚白,远处传来轮船的汽笛声,悠长而清亮。他想起父亲穿着监理服的样子,想起钟华在网暴中倔强的眼神,想起林婉清自首前含泪的告别。
“还没结束,”他转过身,眼神坚定,“但我们赢了。”
钟华赶到仓库时,晨光正透过破洞的屋顶洒进来,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啊玉递给她一杯温热的矿泉水,瓶身上凝结着水珠,像他们一路走来的汗水与泪水。
“陈队说,电子合同已经经过司法鉴定,顾延霆的电子签名和时间戳都无法伪造。”啊玉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难掩释然,“还有赵建哲,他在瑞士被捕前,主动向警方提供了所有转账记录和录音,包括顾延霆指示他处理‘麻烦’的通话。”
钟华握着矿泉水瓶,冰凉的触感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她想起父亲日记里的一句话:“工程可以有误差,但人心不能有偏差。”原来父亲早就察觉到了偏差,却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我父亲……”她声音哽咽,说不下去。
啊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陈队说,会重新调查当年的火灾案。真相可能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林婉清走到两人中间,手里拿着一份打印出来的新闻稿,是她连夜写的:“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