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人犯。”
刘启那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在整个广场上空回荡。
钱伯温被两个如狼似虎的羽林卫,从囚车里拖了出来。
然后,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拖到了审判台的正中央。
“钱伯温,你可知罪?”
刘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声音里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威严。
钱伯温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眼神看向了苏勋。
“苏相,救我,救我啊。”
“我们是几十年的交情了,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女儿真的是自杀的,我没有杀她,我是被冤枉的。”
他的声音沙哑而又凄厉。
像一头濒死的野兽,在做着最后的哀鸣。
苏勋的身体猛地一颤,他下意识地就想开口。
可当他接触到刘启那冰冷的眼神时。
他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知道,今天只要敢为钱伯温说一句话。
下一个被拖上审判台的,就是他。
他不能死,他死了,整个苏家就全完了。
于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这位当朝首辅,大沥王朝最有权势的文官。
做出了一个,让他抱憾终生的决定。
他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
然后,对着台上的刘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启禀太上皇,臣,有话要说。”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钱伯温那双绝望的眼睛里,瞬间就燃起了一丝希望。
他以为,苏勋终于要为自己说句公道话了。
可他等来的,却是最致命的一刀。
“钱伯温此人,心术不正,由来已久。”
“臣早就看出来,他是个为了权力不择手段的奸佞小人。”
谁料到事情会恶劣到这般地步,甚至亲生骨肉也能成为刀下亡魂。
这种行为比禽兽更令人发指,无论是国法还是天道都断难包容。
草民只有一念,恳请太上皇恩准,将这等穷凶极恶之徒以最严酷的方式正法,为社稷作表率。
苏勋的话,像锋利的钢刀,无声无息,直戳进钱伯温最柔软处。
在座许多仍念想着所谓士大夫骨气的人们,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似乎也应声而碎。
刚才还窜动着的希望光芒,在钱伯温脸上慢慢褪尽,裂痕一点点攀爬到眼底。
填补上去的,唯有不可置信的震惊跟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