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冰窟窿里,那个叫米哈伊尔的年轻人半身浸在刺骨的水中,周身蒸腾着白雾,像一壶刚烧开的水。他的脸色已经由潮红转为苍白,但眼神依然清醒。
"感觉如何?"西奥多蹲下身,手指试探性地碰了碰水面——立刻缩了回来,温度冷得出奇。
米哈伊尔咧嘴一笑,牙齿不住打颤:"比...比失温症强。?咸,鱼,墈\书? ?勉+废/粤^渎\"他突然抬头张望,"那个新神呢?没跟您一起来?"
"她睡下了。"西奥多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些。
米哈伊尔的表情明显黯淡下来:"所以...她还是没决定帮忙?"他抹了把脸上的冰水,"要我说,她甚至还不如您有用,更别说和伊凡族长比——"
"够了!"尼古拉一脚踢碎旁边的薄冰,飞溅的冰碴划过米哈伊尔的脸颊,"管好你的舌头,除非你想永远泡在这冰窟窿里。"
西奥多站起身,月光下的白发几乎与雾气融为一体。他没有反驳,只是静静看着米哈伊尔被同伴拖出冰水——
年轻人的裤腿瞬间冻成了硬板,走起路来发出咔咔的响声,像是某种怪异的节拍器。
片刻后,西奥多转身准备离开。
"考虑一下吧,"尼古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劝劝你的医生。"他的语气罕见地带上几分恳求,"列宁格勒每天饿死上千人..."
西奥多的脚步顿了顿:"不可能。"月光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锋利,"伦敦轰炸期间,她尝试影响纳粹高层思维,结果..."
他感觉左眼微微抽搐了一下,"差点把命搭进去。这不是简单的选择题。"
尼古拉突然压低声音:"伊凡可能有办法。"他指了指远处巡逻的德军,"你也看到他们对冰家族的态度了。利用德国人的信仰补足消耗..."
西奥多没有回头,只是抬手挥了挥表示听见了。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却在拐角处突然停住——
一种奇怪的熟悉感爬上脊背,就像每次埃里克在附近时那种被遗忘的感觉。
"埃里克?"他低声呢喃,随即摇头。联络不可能来得这么快。循着这种感觉,他拐进一条堆满板条箱的小巷。月光被高墙切割成狭窄的光带,照出一个突兀的杂物堆。
西奥多刚靠近,杂物堆突然"活"了过来——
朱丽叶特的身影如水纹般浮现,深棕色的大衣上还沾着木屑。她竖起食指抵在唇前,另一只手拽了拽他的袖口。
这时西奥多才注意到她腿边蜷缩着个瘦小的男孩,最多七八岁,斯拉夫人特有的宽颧骨在月光下泛着青白。
一队德军巡逻兵的皮靴声由远及近。男孩猛地瑟缩,被朱丽叶特迅速按进阴影里。三人屏息凝神,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
"得送他回家。"朱丽叶特的声音轻得像雪落,"宵禁后被抓到..."
她没说完,但西奥多已经看见男孩袖口露出的淤青——显然是之前逃跑时摔的。
男孩突然抓住西奥多的白发,用俄语嘟囔了句什么。朱丽叶特轻声翻译:"他问你是不是雪精灵。"
西奥多的嘴角微微上扬,掌心突然窜出一簇火苗,在男孩瞪大的眼睛前晃了晃。火焰随即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晶莹的雪花,精准地落在男孩冻红的手指上。
"给你了。"朱丽叶特突然把男孩往西奥多怀里一推,后退半步,"我不擅长应付小孩。"
她的眉头少见地皱起,"读心术对他们没用——思维跳得比阿拉里克的电流还快。"
西奥多手忙脚乱地接住男孩:"可我完全不会说俄语,连德语也只会几句战壕学来的德语..."他无奈地看着男孩用俄语兴奋地嚷嚷着什么。
朱丽叶特已经转身走向巷口:"对小孩子来说,语言最不重要。"月光下她的轮廓显得格外单薄,"总之先找到他家——"
话音未落,男孩突然拽着西奥多的白发指向某个方向,小脸因为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