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平城大学里出现过几次的少女吸引着每一个的注意,就算没见过她,也一定听过旁人谈论起她。·小^说^宅\ ^更`新′最.全¨
不论是她保守的旧派服装,还是她过人的相貌,神秘的身份背景...都值得谈论,见过她成了一件时髦的事,是可以在所有人面前炫耀的谈资。
骆逢年便是在这声声谈论里看见了一个模糊却深刻的她。
她穿旧式袄裙,却读洋文报纸,看洋文书籍,她矛盾得令人费解,却又纯粹得惊人,不论旁人如何谈论,她只做她自己,从不为任何人改变。
骆逢年起初只是好奇,后来却成了不自觉的追逐。
他知道,自己更像个可笑的偷窥者。
他会在每周三下午提前结束课程,只因那天她有可能会来大学旁听西洋文学,她有时并不局限于G国文学,正如他那个己然陷入狂热单相思中的友人说的,她在语言上很有天赋。-精_武′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快*
她总是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穿着精致的刺绣袄裙,发间配着相应的金玉发簪,安静得像幅工笔画。
她听课不是很认真,偶尔蹙眉,偶尔发呆,但他能看出她在想认真听,只是天然地思绪活泼,无法困拘于那片刻。
也许是某些时候会站在那个讲台上的友人思绪完全被她牵引,教授的内容并不有趣,不能吸引她的目光。
骆逢年也是教授G国文学的,可她一次也没踏足过他的教室。
总有许多人注视着她,被她吸引着围绕着她,她并不固定一个教室,随意地选择也不会阻挡太多,只是刚好让骆逢年与她错过而己。¢x_i¨a¢o+s!h~u\o,w`a!n!b_e?n¢..c,o-m′
他就只能站在走廊的阴影处,透过玻璃窗望她,心跳声大得几乎要惊动教室里的学生。
骆逢年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欢,他只是想看着她,当然,如果她也能将目光落在他身上片刻就更好了。
然后,他的愿望就实现了。
有一次,他刚刚结束授课,在花园意外撞见她。
她正踮着脚摘一朵将开未开的垂丝海棠,宽袖滑落,露出半截小臂。阳光透过花瓣落在她腕间,娇嫩的花瓣都无法与她比拟,而她眉眼低垂的样子,竟有种近乎虔诚的温柔。
骆逢年站在回廊下,忽然觉得呼吸困难。
她发现了他,转过头,却也没慌,反倒把花枝往回避着她视线的他这边递了递,似乎在问他要吗。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却在即将碰到花枝时转了方向,指尖装作不经意般轻轻擦过她的手腕,触到那温凉的肌肤。
她的手腕很细,腕骨突出,皮肤下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
只是一瞬间,她便躲开,抬眼看向逾越的他,那双潋滟的眼中有了他的身影,他在里面看见了沉沦的自己。
晴天白日里突然的暴雨打断了那还未品明的未知情愫。
她被丫鬟护着,撑伞离开,只留他一人在大雨里痴痴回味她身上大雨也冲刷不去的清淡香气。
回到住所的骆逢年便烧了起来,正如昨夜,只不过那时他的身边没有她,甚至没能再醒来,他被困在了自己的躯壳里。
一个妖怪占据了他的身体,做出一些让他匪夷所思的大胆之事,却成为了她的夫婿候选人之一。
那时,他才知晓她的身份,权大帅唯一的千金——权玉昭。
成婚前夕,他见到了占据他身体的妖怪垂涎着报纸上刊登的一个军人,那是权玉昭的哥哥。
那本该是他会喜欢的类型,可他心里却生不出任何波动。
与权玉昭成婚的欣喜甚至掩盖了他被妖怪占据身体的恐慌,好像他的所有情绪都被喜悦之情耗光,因此面对本该喜欢的人没有任何情绪。
至于为何如此,骆逢年现在不想去细究。
他和权玉昭之间,不只有救命之恩,更隔着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