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整个公交车残骸便发出一阵令人灵魂战栗的金属悲鸣!
嘎吱——!
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处,是钢铁骨架在被两只无形巨手生生拧成麻花时,发出的最后哀嚎。^2\捌\墈_书`蛧? \哽+芯`蕞_哙*
车顶与车底,在同一时刻,一者向下塌陷,一者向上凸起,整个空间正被不可逆转地压缩成一个铁饼!
空气被挤压,发出尖锐的呼啸,带着死亡的气息,狠狠灌入两人肺叶。
“走!”
许平升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声带仿佛都被撕裂,他像一头濒死的猎豹,用四肢爆发出最后的潜能,朝着驾驶室的方向猛然扑去。
王胖子双眼布满血丝,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恐惧,紧随其后。
两人在这座疯狂摇晃、随时都会彻底崩溃的钢铁坟墓中,根本无法站立。
脚下的地板时而倾斜成九十度的绝壁,时而又诡异地向上拱起,将他们抛向空中。
他们时而手脚并用,指甲在扭曲的车厢壁上划出刺耳的白痕;时而又被剧烈的震荡甩飞,肉体与变形的座椅框架发生沉闷的碰撞。
每一次撞击,都让许平升的五脏六腑如同被重锤擂过,喉头涌动的腥甜铁锈味被他一次次强行咽下,意识在剧痛中几度恍惚。
就在此刻,头顶一块被暴力撕开的巨大车顶铁皮,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脱离了最后的连接点!
它就像一柄从天而降的断头台铡刀,边缘闪烁着锋利的寒光,裹挟着死亡的呼啸,对准许平升的位置轰然砸落!
许平升刚刚被一股恐怖的震波甩得头晕目眩,眼角余光仅仅捕捉到那片笼罩一切的阴影,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身体却因重伤与惯性,僵直在原地,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闪避!
死亡,如此之近!
“我操你妈的!”
电光石火间,紧随其后的王胖子目眦欲裂,肾上腺素如同火山般在他体内彻底引爆!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恐惧、绝望、懦弱,都在这一瞬间被一股原始的、凶悍的血性彻底焚烧殆尽!
他想也不想,本能地顺手抄起身边一根断裂的座椅钢管,那钢管足有成年人手臂粗细,入手冰冷沉重。`n`e′w!t?i.a¨n,x_i-.^c*o′m!
王胖子用尽了这辈子吃奶的力气,发出一声不似人腔的野兽咆哮,以一个极其笨拙、却凶狠到极点的姿势,将钢管狠狠地抡了出去!
“给老子——滚开!!!”
“铛——!”
一声震耳欲聋、足以将人耳膜撕裂的金铁交鸣骤然炸响!
沉重的钢管结结实实地轰击在那块坠落的铁皮之上,排山倒海般的反震力道,瞬间让王胖子肥厚的虎口爆开一团血雾,整条手臂都在瞬间失去了知觉!
然而,那块足以将许平升砸成肉泥的致命铁皮,也被这股不计后果的狂暴蛮力,硬生生砸得偏离了原有的轨迹!
它擦着许平升的后背,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流,重重地砸在他身侧的地板上!
“轰隆!”
本就脆弱不堪的车厢底盘,被砸出一个狰狞可怖的巨大破洞!
来自深渊的阴冷寒风,夹杂着硫磺与腐败的气息,从那洞口疯狂倒灌进来。!2!巴?看!书¨旺· \追·醉*芯*璋,結~
许平升趴在冰冷的地板上,胸膛剧烈起伏,如同破烂的风箱般喘息着。
他艰难地回头,看向依旧保持着挥杆姿势、肥脸因过度用力而涨成紫红色的王胖子,那双燃烧着决绝火焰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前所未有的复杂光芒。
这个胆小如鼠的胖子,这个一路只会拖后腿的累赘……
在生死一线,竟救了他的命。
没有时间感慨,也没有力气道谢。
两人视线交汇的刹那,已胜过千言万语。
他们如同两只在末日中挣扎的野狗,连滚带爬,终于一头冲进了已经彻底扭曲变形的驾驶室。
“总电闸!仪表盘下面!红色的那个!”许平升几乎是在用灵魂嘶吼,每一个字都耗尽了他仅存的力气。
王胖子此刻已经彻底疯魔,他手忙脚乱地在布满裂纹的仪表盘下方疯狂摸索,指尖触及到一个冰冷的、带着棱角的开关。
就是它!
他用尽全力,一把将那红色的总电闸狠狠推了上去!
“咔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