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越过甲板,投向远处海面上那几艘悬挂膏药旗、如同丧家之犬般的小艇。
艇上,是即将登舰签署无条件投降书的日本代表团。
投降仪式!
凄厉的汽笛声划破死寂。
一艘美军驱逐舰引导着日本代表团的小艇缓缓靠上“密苏里”号巨大的舰体。
舷梯放下,一行人如同被抽去了脊骨,在美军水兵冰冷目光的注视下,步履沉重地登上甲板。
为首者,外务大臣重光葵,拄着拐杖,左腿在1932年上海虹口公园的爆炸案中受过伤,此刻步履蹒跚,脸上是极力维持却难掩崩溃的惨白与麻木。
紧随其后,代表日本帝国大本营的陆军参谋总长梅津美治郎大将,军服笔挺,但昔日鹰隼般的目光己彻底黯淡,下颌线条紧绷如石,紧握的拳头在袖中微微颤抖,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烧红的烙铁上。
他们身后,是一众神情灰败、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日本海军、陆军及外务省官员。
在盟军军官的引导下,他们沉默地走到长桌前指定的位置。
重光葵摘下礼帽,动作僵硬。梅津美治郎则如同生锈的机器,保持着僵硬的立正姿势。
甲板上死寂无声,只有海风的呜咽和旗帜翻卷的猎猎声,以及无数架低空盘旋的盟军战机引擎轰鸣构成的压迫性背景音浪——那是胜利者力量的无声宣示。
麦克阿瑟缓步走到麦克风前。
他没有看近在咫尺的日本代表团,目光扫过甲板上肃立的盟军将士和各国代表,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战舰,回荡在东京湾上空,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戏剧性庄严:
“参战各国的代表们!我们今天聚集于此,签署一份庄严的协定,俾使和平得以恢复。
截然不同的理想与意识形态的争端,己在战场上见分晓,因此无需我们在此讨论或辩论。
作为地球上绝大多数人民的代表,我们并非怀着不信任、恶意或仇恨的情绪相聚于此。
无论胜利者还是失败者,我们更应致力于维护人类至高无上的尊严,致力于实现我们矢志追求的神圣目标,使我们的子子孙孙能享有更美好的生活…”
他的话语宏大而充满理想主义色彩,试图为这场血腥的终结披上“神圣”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