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浮现谢玉兰被歹人伤害的画面,一股前所未有的暴戾冲上头顶。
“继续说。”他声音嘶哑。
“好在那位小姐发现的及时,没有什么人受伤”船老大突然噤声,因为屏风后的身影已经站了起来,阴影如猛兽般笼罩整个房间。
船老大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时,男人却突然抬了抬手,让他退出去。
他整个人站起来,双腿都是打颤的。
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那天出事,他没有选择袖手旁观,而是严查到底。
没想到自己的船上竟然混进了这样显贵的人物,看架势只怕是府里出逃的哪位姨娘或者是夫人?!
船老大不敢再往下想,唯恐自己知道太多,被抹了脖子。
而施闻楼坐在书房里,眼里尽是怒火,最后竟怒极反笑。
扬州,南巡必经之路。
他该庆幸她没往北走,还是该恼怒她将自己置于险境?
“备马。”他起身,当夜,一匹黑马冲出施府,向南疾驰。
施闻楼以替皇帝暗访的名义,提前到了扬州。
在知道谢玉兰何时何地下了船后,她的行踪很好找。
可他没想到,他到扬州的时候,就看见自己不远千里都要找的人,手持火折子站在一间屋子外。
火光映着她苍白的脸,眼中却燃烧着他从未见过的决绝。
“谢玉兰”他无声唤道,心脏剧烈跳动。
火折子脱手而出的瞬间,烈焰轰然腾起,谢玉兰站在火前的身影单薄如纸,脊背却挺得笔直,施闻楼却感到一股更炽热的火焰从胸腔烧到喉咙。
他看着谢玉兰,混迹在人群离,转身离去时,毫不尤豫地扯动缰绳,跟了上去。
他目睹她纵火杀人后的跟跄,也看见她在遇到醉汉时的害怕,既想将她拽回怀中训斥,又期待她突然回头发现自己的存在。
“蠢女人”他低声咒骂,却不知是在骂谁。
活了二十多年,他第一次尝到这种矛盾的滋味。
谢玉兰始终没有回头。
他却不得不停在了城门,她纵火杀了人,不懂得善后,他独自踏入馀温尚存的废墟,面无表情地处理那些不堪入目的骸骨。
而他以钦差的身份,在扬州的第一道命令,并不是众所周知的城禁,是扬州知府玩忽职守,即刻革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