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尔巴”号驱逐舰的灰色舰影消失在海天线尽头，留下的尾迹很快被翻涌的波涛抹平。对方联合远征舰队重新收拢了队形，表面上看去，似乎刚才那场剑拔弩张的场面只是一场虚惊。

“黑鲨”号指挥舱内，秦锋还在为没能给那艘坎培尔联邦军舰一点教训而耿耿于怀，嘟囔着：“这群怂货，连开火程序都不敢执行完就跑路！”

楚航摘下耳机，活动了一下脖子：“演戏而己，看把你能的。吓唬不住咱们。”

接着秦锋扭头冲着声呐台喊：“老楚，你耳朵好着呢吧？刚才那坎培尔联邦船真没开主动声呐？”

楚航把作战靴啪地踩在地板上：“要不您亲自来听？我这儿声呐都有音频记录，回头刻成CD送你。”

叶钧却不像其他人那样放松，他目光反复的扫过战术显示屏上代表联合远征舰队的光点集群，生怕遗漏了什么线索。

“刚才“霍尔巴”号的行动太刻意，太像是在吸引注意力。”接着，他转向楚航和安琪：“楚航，主动声呐功率调至警戒阈值，双频脉冲模式，加大侦测。安琪，更改监听模式，把电磁侦察带宽扩展到宽频段，重点扫描3频段跳频信号，看看有没有异常。”

“明白。”楚航和安琪立刻按命令开始调整设备的参数。

李舟后脑勺抵着冰凉舱壁，双眼紧闭，这段时间连续的使用感知能力，让本己近乎痊愈的头疼又开始犯了，他连忙吞了一片特效药。

“李舟？”安琪的键盘声突然停了，“要紧吗？你现在的脸色比冷冻舱的带鱼还难看。”

秦锋闻讯探出半个身子：“小李，要不要给你弄碗热汤？你可千万别逞强，关键时刻还得靠你啊”

药片很快起效，李舟的头疼有所缓解，他没有因为坎培尔联邦船的撤退而感到丝毫轻松，反而加大的感知的力度。那艘驱逐舰的挑衅就像一块投入水中的石头，激起的涟漪下，似乎隐藏着更深沉的暗流。

他努力扩展着自己的感知，搜寻着那丝让他不安的源头。刚才坎培尔联邦船撤退时捕捉到的那极其微弱的异常波动如影随形，但依旧模糊不清，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笼罩着它。这种感觉太过压迫，李舟的心脏紧紧绷着，难以忽视。

突然，李舟的身体猛地绷紧了。

在他的感知“视界”里，就在联合远征舰队主力的侧翼，距离龙昭帝国航母编队大约50海里的海底深处，另一个模糊的轮廓正在悄无声息地移动。

它比之前被击沉的圣约翰王国潜艇更小一些，轮廓线条也不同，但那种极力压制自身噪音、与深海背景融为一体的隐匿感，却有过之而无不及，像一条蛰伏的毒蛇，正沿着复杂的洋流，悄然向“齐州”号航母编队的侧翼区域渗透。

“舰长！”李舟猛地睁开眼睛，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急促，“艇长！发现新的水下目标！方位210，距离约50海里，深度400米！海底断崖阴影区——有个潜艇在蹭着等温层爬行。非常隐蔽，正在向我方航母侧翼接近！”

楚航按照李舟指示的方位，调整了被动声纳的探测角度，耳机里突然传出细微的沙沙声：“被动阵列收到间歇性空泡噪音，每秒两次，间隔……”

他摘下耳机，敲击键盘调出频谱图，“该死，这家伙在用间歇推进模式！”

叶钧心头一凛，手掌拍在海图边缘：“李舟，立刻汇报特征！”

“指挥塔后缘有弧形折角，涡轮喷射器护罩是椭圆结构，不是‘格里斯’级，”

李舟快速地描述着他“看”到的潜艇轮廓，“整艘潜艇更紧凑，尾流扰动比'格里斯'级小西成，它在利用海底涌流掩盖航迹，感觉……非常先进。”

秦锋的突然插话：“坎培尔联邦的新玩具？我以为他们还在用老掉牙的常规潜艇……”

“你别插话！”安琪打断了秦锋，“艇长，对方联合远征舰队三分钟前释放了十六组海洋浮标，正在建立声呐屏障——原来他们在给这家伙打掩护！”

楚航把耳机音量旋钮拧到底，脸色发青：“报告艇长，主动声呐回波异常！那潜艇表面有非均匀吸声涂层，声波反射率波动超过60%——这是自适应伪装技术！”

“都安静！安琪！”叶钧突然拍了拍手，“给我尽快查出这是谁家的潜艇！”

安琪迅速调出潜艇数据库，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根据李舟、楚航提供的模糊特征进行匹配：“符合坎培尔联邦海军潜艇的部分特征，但尺寸和细节有出入。可能是深度现代化改进型，甚至……是他们尚未公开的新型号潜艇！”

叶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