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芳华,怎么就老了?
这贱人竟敢当众羞辱她!
沉晚棠强压怒火,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用帕子掩住扭曲的嘴角,故作娇羞的“嫣然一笑”:“呵呵,妹妹真会开玩笑,我是督主夫人,妾可不就是妹妹了。零点墈书 免废粤犊”
她故意提起“督主夫人”的身份,既是眩耀,也是暗示崔小七要认清自己的位置——永远都是妾。
督主夫人?妾?崔小七双手抱臂,嘴很能说嘛!那这张嘴要是说不出话呢?啧啧啧——
突然,崔小七笑了,笑得人畜无害。
沉晚棠捕捉到那抹笑意,心头莫名一紧,一股寒意爬上脊背。
这眼神跟那个阉人太象了!果然一张床睡出来的!
就在沉晚棠心神微乱的刹那,变故陡生!
“哎呦!”崔小七突然发出一声惊呼,整个人象是被脚下的大氅绊倒了一般,猛地朝着沉晚棠的方向直直扑了过去!
动作快得惊人。
沉晚棠完全来不及反应!
“啊——!”
“噗通!”一声闷响,伴随着布料撕裂的细微声响。
众目睽睽之下,沉晚棠被“惊慌失措”的崔小七撞翻在地,一屁股结结实实坐在积雪半消、混杂着马粪的污水里!
路过的行人短暂停下脚步,小妹妹,枝玉,甚至大力,全都目定口呆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目光落在沉晚棠的身上。
沉晚棠只觉得那些目光像针,狠狠扎在她高高在上的自尊上。
枝玉并未立刻去扶,嘴角掠过一丝极快、极冷的嘲笑。
沉晚棠发髻散乱,几缕发丝贴在沾了泥点的脸颊上。
刺骨的寒意和巨大的羞辱感瞬间将她淹没。
她脸上那点强装的优雅和矜持彻底粉碎,只剩下震惊、然,以及随后汹涌而上的滔天怒火和屈辱!
枝玉看够了戏,这才上前搀扶,却在扶起时“不慎”一绊——两人又齐齐摔回污水中!
这一摔,沉晚棠看着枝玉的眼神恨不得生吞活剥,全然不顾此刻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枝玉微微侧头,馀光瞧见马车里的那位,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徨恐:“奴婢心急扶小姐,裙摆太长,不小心”
“哼!怪我喽?”沉晚棠屁股后的衣服已经湿透,黏腻着,牙齿都打颤,唇瓣也跟着抖动。
她想继续骂,却惊恐地发现——嘴张不开!又痒又痛!
她骇然看向崔小七,手指哆嗦着指向她。
“沉小姐,哑巴了?”崔小七故作惊讶,“呦!那可得赶紧治!这般美人要是哑了,多可惜呦!”
沉晚棠转身就往如意居的方向跑,如意居隔着几条街有一家医馆!
若真是她搞鬼,千倍百倍地让她还回来。
不远处马车内,一道目光将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
下毒?越来越有趣了。
车辙滚动,悄然离开朱雀街。
崔小七撇撇嘴,有仇不报非君子!好好享受当哑巴的日子!
她蹲下身,看着小妹妹,“姐姐数你这糖葫芦有二十支,你再数数?”
小女孩愣了一下,赶紧数了数草把子:“是二二十支!”
“那就是六十文,给,可要收好了!”崔小七方才一心二用,已经数了一次。
小女孩惊呆了,大姐姐竟然全部要了
崔小七从钱袋里数了六十个铜板,用她包红包的红纸包住,递给小妹妹。
小女孩接过红纸,小手都在抖,这是她第一次摸到红纸。
“小树,谢谢姐姐。”
崔小七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叫小树呀!”
女孩子叫小树?不过小树有一天也可以长成参天大树!
看着她冻裂的小手和单薄的衣衫,心中酸涩,被沉晚棠吓坏了吧~
她本想再多给些银子,但念头一转,便压了下去。
这银子,多半落不到小女孩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