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这命运,真真是残酷,让人不胜唏嘘。
裴寂松开了她的手,起身。
在崔小七疑惑的目光中,他抬手解下腰间玉带,褪去外层墨色蟒袍,露出贴身月色里衣。
接着侧身,解开衣带,撩开衣襟一角,露出紧窄精瘦的腰身线条。
接近腰臀之处,赫然刺着一根青翠欲滴的修竹!
约一掌长短,枝叶分明,栩栩如生,翠色随肌理微微起伏。
还别说古代的刺青挺逼真的。
“这”崔小七惊愕起身,凑近细看。
她记得清清楚楚,此前为他擦拭身体时,此处真的什么都没有!
裴寂看出她的诧异,解释道,“此乃裴氏嫡长子的隐秘印记,非以寻常之法刺就,需遇热方显。”
他指向一旁暖炉,“如同此刻,体温升高,加之炭火暖意,它便显现出来。”
“裴氏嫡长子满周岁后,便在此处刺下此竹,寓意‘立身持节,虚怀若谷’。”
“而庶子,”他声音微冷,“则在相同位置,刺一片竹叶,寓意‘辅佐嫡枝,叶落宗族’。”
所有庶子,生来便注定为嫡长子所用。
裴寂披回外袍,衣襟松垮,牵着崔小七的手重新坐下,目光沉凝:“我裴云珩的身份是真的。”
暖阁内,炭火噼啪作响。
崔小七垂下眸子,盯着两人交握的手,眉头渐渐蹙紧。
他是裴云珩。
婚书虽已毁,可他与沉晚棠的婚约还在。
这是不争的事实。
崔小七的手从裴寂的手中抽离,他承诺心中唯有她一人,可古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一己之力能推翻的。
裴寂望着空落的掌心,心中害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