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在这里蜿蜒过一片密林,红色的痕迹在这一带变得更加明显。,天\禧!小?说?网+ *免+费~阅¢读*
沿着溪流向前走,一个隐蔽的山谷展现在他们面前。
“这是……”徐巍震惊。
山谷中散落着数十座简陋的木屋和工棚,几缕病态黑烟有气无力地升起。
几名妇女正在溪边浣洗,手中的水盆里泛着明显的红色。更远处,一些老人和孩童在土堆旁筛选着什么。
突然,一阵刺耳的锣声划破山谷的死寂。
几名妇女匆忙收起手中的活计,老人们则带着孩童惊惶地躲入木屋。
“有人来了!”林盈拉着徐巍迅速隐蔽在一块巨石后,叶晟和徐安也跟着趴了下来。
不多时,一队人马沿着山谷另一侧的小路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个粗犷的中年人,身后跟着几名壮汉,肩上扛着鼓鼓囊囊的麻袋。
看清了那人的面庞后,叶晟面如死灰,心里最后的侥幸荡然无存。
叶家管事——李长贵。
徐巍目光冰冷地注视着下方,只见李长贵站走到谷地中央,扯着嗓子吼道:“都给老子出来!排队领吃的!”
木屋中的人们慢慢走出,战战兢兢地排成一队。他们个个面色蜡黄,眼神中透着恐惧和麻木。,E~Z/小/说`网+ `更~新*最`全*
“看那些人的手!”林盈指着那些领取食物的妇女,“全都发黑变形了!”
“这是长期接触朱砂的中毒症状。”徐巍攥紧了拳头。
这些人大多是老弱妇孺,青壮男丁估计都在山下的桑园里。
“叶家真是好手段!”徐巍压抑着滔天的怒火,“让这些‘隐漏户’在这里采矿,既能逃避税赋,又能牟取暴利。”
叶晟咬着牙,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林盈叹息道:“徐大人有所不知,这些人多是战乱年间的流民,或是因灾荒卖身的佃户,甚至还有些是欠了叶家债务无力偿还的人。他们从一开始就不被算作‘人',而是叶家的私产。”
叶晟本能地想反驳,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徐巍沉默不语,望着下方那些形如枯槁的人们。这哪里是活人,一群被榨干了生命力的行尸走肉!
李长贵站在人群中央,趾高气昂道:“都给老子听好了!你们的男人在山下桑园辛苦赚钱养家,大家都是全家性命系于一线。你们在这里给老子藏好了,千万别被外人发现!”
一个面黄肌瘦的妇人鼓起勇气,颤声问道:“李管事,我家当家的说好了三个月就能回家的,现在已经半年多了……”
话未说完,一个响亮的耳光已经狠狠抽在她脸上,将她打翻在地:“放肆!你家男人的契据还在叶老爷手上呢,想让他牢底坐穿吗?”
那农妇跪倒在地,抱住李长贵的腿哭喊道:“李管事,我家小宝都快不行了,求您行行好,让我带他去看个大夫吧!”
妇人拉来自己的孩子,那男孩面色惨白,嘴唇发黑,蜷缩着捂着肚子,偶尔发出几声微弱的呻吟。·9¢5~k¢a\n′s^h-u^.\c!o`m′
李长贵不耐烦地踢开女人:“滚开!小屁孩肚子疼也值得大惊小怪?别在这给我装模作样!”
“可他都三天没吃东西了,真的快不行了啊!”妇人泣不成声,仍不肯放弃。
李长贵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拖下去!谁要是敢偷懒装病,家里的男人就别想活着回来!”
两个壮汉上前就要拖走孩子。妇人疯了般将孩子死死护在怀里,趴在地上拼命磕头,哭声凄厉。
李长贵冷笑一声:“新来的县令正在查你们这些‘隐漏户’,若是让他们发现这里,不仅要罚得你们倾家荡产,你们的男人也保不住!官府可不会管你们死活,只会把你们全家抓去坐牢!”
人群中发出一阵惊恐的抽泣声。
“只要你们好好干活,叶老爷自然会照顾你们。多挖些朱砂,早日还清债务,你们就能和男人一起回家了!”
叶晟愤怒一拳砸向石头。
恰在此时,一阵山风刮过,几人藏身的巨石后方一块小石子滚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什么人?”李长贵警觉地抬头望向声源处。
林盈脸色骤变:“被发现了!快走!”
几个壮汉抄起家伙,凶神恶煞地朝这边冲来。
“跟我来!”林盈当机立断,带着徐巍三人迅速朝山上爬去。
身后传来李长贵气急败坏的咆哮声:“给我追!不管是谁,绝对不能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