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发也在其中,脸上同样泛着不自然的红晕,眼神迷离,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嘴里附和着赵镇南的话,时不时还发出几声夸张的笑声,将一个醉态可掬的谄媚形象扮演得淋漓尽致。
又过了一会儿,赵镇南终于酒力不支,在两个下人的搀扶下,脚步虚浮地告辞离去,临走前还拍着胸脯,含糊不清地对徐巍说着“县尊大人”、“天上人间”、“尽管放心”。
徐巍和王德发也坐上了回县衙的马车。
方才还醉眼朦胧、摇摇欲坠的王德发,眼神立刻就恢复了清明。
他动作麻利地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脸上那不自然的红晕也迅速褪去,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徐巍看着他这番变化,心中暗叹:这王师爷,不去唱戏真是屈才了,简直天生的狗腿子!
在金主面前,他能陪着笑脸,装疯卖傻,将对方哄得舒舒服服;金主一走,他立刻就能切换回精明算计的本色。
还有一个很好的品德:惧内。
拿捏起来就简单多了。
“王师爷,你也是这永明县的老人了,和本官说说那‘四大堂’吧。”
王德发腰杆微微挺直,脸上露出几分得意之色,知道这是县令大人要倚重自己的信号了。
“大人,咱们先说‘堰上堂’刘氏,他们掌握着全县十二座分水闸钥匙,刘氏田亩优先灌溉,其余农户则需缴纳‘过水钱’五文一亩。不仅如此,刘氏还开设了全县唯一水碓坊,所有的稻谷加工都得从他们那儿过。”
“原来如此,难怪钱家粮行如此嚣张!”
“那可不,他与刘氏是表亲,自然一个鼻孔出气。”
“那沈家呢?”
“大人,刘家如今的当家主母就姓沈,正是‘五柳堂’沈家主嫡亲的姐姐,沈家世代经营着桑蚕生意,是咱们县的支柱产业,光在茶寮镇就设有3家茧行,近七成的鲜茧收购都是沈家的!”
徐巍感叹:“这两家联姻,实在是强强联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