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菜过五味。,e*r+c\i*y\a?n¨.`c?o!m′
有姑娘在侧,众人说话也愈发放得开了。小杯浅酌间,谈笑风生,不时响起阵阵笑声。
赵镇南喝的面红耳赤,已开始与徐巍称兄道弟:“景行老弟,你听哥一句话,你就干!干他丫的!我们都是你的后盾!让那帮人看看,谁他娘才是永明的天!我告诉你,我早就看出来了,老弟你不是一般人!这永明县,在你手上,能翻天!”
这边喝得正吆五喝六,隔壁厢房内,永明“四大堂”之首——“万松堂”家主沈瞿端坐着,面前的酒菜基本未动,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赵镇南那得意忘形、夹杂着吹捧县令的喧哗声,断断续续地穿过并不算太厚的墙壁,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跳梁小丑,得意忘形!”沈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声音冰冷。
坐在他对面的沈家次子沈仲才,也是一脸忧虑:“爹,当真就由得他们把青楼开起来了?”
沈瞿眼神锐利地扫了儿子一眼:“怕什么?就凭他们,能掀起多大风浪?”
话虽如此,沈瞿心中却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赵镇南的嚣张固然可气,但更让他警惕的,是这位新县令徐巍。+2¨3·d·a¨w¨e_n.x~u.e~.!c-o`m\
他上任之初,大家对他的判断都是如上一任县令一样,是个迂腐不懂变通的书呆子,可如今再看,莫非当初那副模样是为了扮猪吃虎?
他这一招以退为进,避开与县内势力硬碰硬,引外商进来,做的都是目前还无人涉足的行当,表面上看是对他们没有威胁,可一旦他站稳脚跟,羽翼丰满,就有了与“四大堂”对抗的资本,到时候的局面可就难说了。
更何况,青楼生意,沈家也不是没动过心思,只是苦于那“脏病”的阴影罢了。
但就近日搜集来的情报,徐巍和赵镇南搞出的那种东西,确实能从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
敲门声响起。
沈瞿说:“进来。”
门外的小厮推门而入,在沈瞿耳边说了些什么,沈瞿点点头,看向儿子:“我去会会这个徐县令。”
酒意上涌,徐巍想透透气,便借口更衣,起身暂时离开了雅间。
天香楼的茅厕设在后院角落,还算干净。
徐巍走到一处无人隔间,掀起衣摆放水。
忽然,旁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徐大人,好雅兴啊。`看^书¨屋¨ +最^新!章·节?更·新?快/”
徐巍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尿到衣摆上。
不是,谁在茅厕堵人啊!
他猛地扭过头,只见一个身着暗色锦袍、须发花白的老者,不知何时竟站在了他旁边,也正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衫。
老者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审视感,与那个满面红光的赵镇南形成了鲜明对比。
徐巍心中一凛,虽然不认识此人,但看这气度,绝非寻常之辈。
他赶紧抖了抖余尿,转过身来。
老者主动拱手道:“徐县尊,老朽沈瞿,有礼了。”
徐巍一怔,沈瞿?永明县四大堂之首,沈家的家主?
终于来了!
他做了这么多事,就是在等这“四大堂”主动找上门来。
他们终于沉不住气了!
他立刻换上官场应对的姿态,拱手还礼:“原来是沈老先生,久仰大名。”
两人站在茅厕旁,四目相对,徐巍有些尴尬。
“沈老先生也是来尿尿的?”
沈瞿侧身让开通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老朽在隔壁厢房略备薄宴,不知县尊可否赏光,移步一叙?也让老朽有机会,向县尊请教一二。”
徐巍看了看沈瞿,又瞥了一眼“听雨轩”的方向,赵镇南的喧哗声依旧隐隐传来。
“既然沈老先生盛情相邀,本官恭敬不如从命。”
沈瞿引着徐巍来到“听雨轩”隔壁的雅间。
这间房明显更为清幽,陈设古朴,墙上挂着一幅意境深远的山水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
“徐县尊,请上座。”沈瞿伸手示意主位。
徐巍也不客气,坦然坐下。
一旁一位约莫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向徐巍行礼。
沈瞿介绍:“犬子沈仲才。”
“沈二公子好。”
沈瞿亲自为徐巍斟了一杯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