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完药的微哑,“衡儿情况稳些了,我熬了安神药,你趁热喝一碗,压压惊。”
沐梓音掀开帐帘,见他端着药碗走进来,药香弥漫开,却压不住她心头的慌乱。
她接过药碗,指尖触到瓷碗的温热,才稍稍定了定神:“衡儿……没事了吧?”
“暂时稳住了,但毒性反复不是好兆头。”宴青看着她,目光沉沉,“你脸色比刚才还差,是不是又梦到什么了?”
沐梓音握着药碗的手紧了紧,药液晃出细小的涟漪。
她张了张嘴,想说梦里那个男人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想说那感觉与裴凌霄愈发重合,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含糊的一句:“没什么,还是一些噩梦中零碎的片段罢了。”
宴青没再追问,只是递过一块蜜饯:“药苦,含块这个。”
沐梓音含住蜜饯,甜意漫开,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疑云。
六年前的落水,衡儿的病,裴凌霄的脸,还有梦里那个模糊的男人。
这些碎片像散落的珠子,隐隐有了串联的迹象,却又被一层迷雾笼罩,让她看不清全貌。
正怔忡间,外面传来婆子的声音:“沐姑娘,门外有位自称是裴将军的人求见。”
这个名字如同一颗石子掷入沐梓音的心间,手也不住地抖了一下。
宴青看着碗中涟漪的汤药,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眼神微烁:“让他进来吧。”
裴凌霄抱着裴莹玥一起进来,那张脸正好被日光照得晃眼,沐梓音盯着好一会,愈发地觉得这张脸跟梦中的那张脸重合了,心虚地低下了头。
“沐阿姨,衡儿他好点了吗?”裴莹玥蹦跳着扑过来,沐梓音本能将她接住,“好多了,你怎么过来了,不多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