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车窗外传来刻意压低的呼唤,是之前派入国公府的心腹回来了。
顾映兰急声道:“如何?可找到桑落了?
“府内大乱,守卫松懈,属下趁机潜入。未见桑医正踪影。”心腹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但是,属下在正院外,看到了莫星河!他正与镇国公夫妇在一处。”
莫星河,他以本面目出现,可见是已经无所畏惧了。
颜如玉依旧慵懒地倚着软枕,指尖无意识地摩挚着袖口的暗绣,艳红的衣袍衬得他面容愈发妖异。
那双半阖的凤眸里,深潭般的幽光一闪而过,仿佛早已料定莫星河会在那里。
“顾大人,”颜如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消,“现在,你还觉得本使是在狡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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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钟离政院。
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钟离政昏死过去。
下身裹着厚厚的、不断泪出血色的棉布,被几个健仆小心翼翼地抬进内室。崔老夫人和谷氏,
也被仆妇七手八脚地抬走。
镇国公脸色铁青如铁,花白的胡须因愤怒而不住颤斗,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地上那团被匆忙拾起、用布包着的、血肉模糊的残肢,仿佛要将它瞪活过来。
莫星河站在一旁,温润如玉的脸上此刻也蒙上了一层阴。
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他所有的节奏!鹤喙楼的杀手尚未发动,太妃的人马依旧垫伏在暗处·他必须立刻扭转局面!
“国公爷!”莫星河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事已至此,悲痛无益!当务之急是揪出幕后黑手!鹤喙楼的杀手必定已经潜入府中,伺机而动!方才那场混乱,恐怕就是他们制造的机会!”
镇国公布满血丝的眼晴猛地抬起,钉在莫星河脸上:“莫东家!你口口声声说鹤喙楼子时行刺,如今子时已过!刺客何在?”
“国公爷明鉴!”莫星河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愈发沉稳,目光扫向角落里那个一直沉默佝偻、罩着黑色斗篷的身影,“鹤喙楼行事向来狡诈阴狠,岂会轻易暴露行藏?真正的杀招,往往藏于无形!依在下看,这所谓的‘神医”,便是鹤喙楼安插在府中的内应!是他一手导演了今晚的惨剧!”
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神医”身上。
桑落藏在冰冷面具和宽大斗篷下的身体骤然绷紧。此刻暴露,必死无疑!她强迫自己维持着那种诡异僵硬的姿态,喉咙里发出嘶哑难辨的“”声,仿佛被莫星河的指控吓傻了。
莫星河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一个管事身上。
那管事会意,立刻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指着桑落,声音带着刻意夸大的惊恐:“国公爷!
小人也觉得神医有问题!今日早晨,有人给神医送来了九口箱子,绣使查验时,他也多次阻挡。神医说是药,可那些箱子腥气太重,还滴着血。他让小人埋在院子里。但小人不放心,就悄悄跟在神医身后。亲耳听见他一边埋一边自言自语,说说”
他故意停顿,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才用尽全身力气般嘶喊出来:
“他说:‘一口箱子装两个,九口正好十八个!这下齐活了!’”
什么十八个,九个的?
莫星河伴作震惊:“近日京中说是走丢了十八个女孩子。莫非都在此处?”
桑落只觉得一股寒意瞬间窜遍全身!
原来那些拐卖的事,还有风羽的死,竟然都是莫星河和鹤喙楼做的!好毒的栽赃!
莫星河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寒光,闪身将地上的阿水提起来,阿水被他摇晃得睁开眼。
“我问你,可是被人拐来此处的?”莫星河问。
阿水点点头,哭喊起来:“正是。钟离政要拿我入药!”
莫星河瞬间扼住了桑落的咽喉!力道之大,让她喉骨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所有嘶哑的辩解都被死死掐断!
“说!你是不是鹤喙楼的杀手!”莫星河厉声喝问,手指如铁箍般收紧。
面具下的桑落瞬间室息,眼前阵阵发黑,手悄悄摸向袖中的毒药,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