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净心堂的香火仍在偏殿角落幽幽燃着,青烟袅袅,缠绕梁柱,像是无数看不见的手在低语。\b!i·q¢i¨z*w¨w?.*c^o!m¨
我蜷在草席上,呼吸绵长,胸口微微起伏,仿佛真被那熏香迷了神志。可我的指尖,始终抵在枕下那柄冷铁的刃口上,一寸不离。梁上的影子没动。他还在。“影舌”——归墟堂最阴毒的耳目,不杀人,却比杀手更可怕。他们记录每一句真言、每一个眼神的颤动,甚至能从呼吸频率中判别你是否忠诚。江湖传言,上一任内堂执事,便是因在梦中呢喃旧名,被影舌录下,次日便“自愿”跳了焚心井。我不敢翻身,不敢睁眼,只凭余光测算那道轮廓的位置。铜灯摇曳,光影错位,他藏得极巧,若非我曾在系统里调阅过《密探潜伏十策》,此刻恐怕仍被蒙在鼓里。来仲书走前那句“心录”,是试探,也是诱饵。而他说出“内堂”时那一瞬的迟疑,才是破绽。真正的死忠不会提及这个字眼——那是禁忌,是通往核心的钥匙,更是通向地狱的门。我缓缓闭眼,启动系统。【大理智探协助系统·激活】【功能调用:旧案索引宗卷对比】脑海中浮现三年来所有涉及“归墟堂”“东厢”“蛇形印记”的卷宗。系统飞速比对,筛选出七起看似无关却共用同一套密令编码的旧案。其中一件,赫然是三年前大理寺卿遇刺案的附录卷——编号乙巳·北七,案卷末尾赫然标注:“疑与‘归墟’有关,已封存,阅者需三品以上。”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父亲……李饼的父亲,竟是他们动的手?再查关联人物,系统弹出一条隐藏记录:时任兵部尚书上官琏,曾于案发前三日,密会一名自称“东厢执事”的僧人,地点正是城外净心寺——也就是我现在所在的地方。上官琏?我猛地睁眼,又立刻压下惊意。这名字不该出现在这里。他是上官檎的父亲,朝中重臣,兵权在握,怎会与这种邪祟组织勾连?可系统不会出错。它只呈现事实。我咬住下唇,指尖在枕下轻轻摩挲匕首的纹路。现在的问题是——要不要动。密室就在后堂尽头,一道暗红木门,门环是蛇首衔环,与壁画上的印记完全一致。白日里我假装打扫时曾路过,守卫虽松,但门上有锁,非令不启。更重要的是,那扇门后,每隔半个时辰便有脚步声来回巡视,绝非普通储物间。那里藏着什么?是“心录”的归档处?是密令的起草地?还是……归墟堂与朝廷勾结的铁证?我去,九死一生。一个新人贸然闯入禁地,影舌必报,来仲书再“赏识”我,也护不住一个越界的蝼蚁。可我不去,真相永埋。李饼还在等我带回线索。孙豹那晚烧毁的军报里提到“兵部有变”,陈拾无意中捡到的半张地图指向漠北,而王七最近总嘀咕“最近大人们说话都躲着我们”……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事实:归墟堂不止是个江湖邪教,它早已渗入朝廷血脉。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坐起,揉了揉太阳穴,像被熏香呛醒一般踉跄起身,嘟囔着:“该换香了……这味儿,熏得人头疼。”我拎起角落的铜壶,装作去前院打水。路过梁下时,脚步略顿,耳朵微动——头顶传来一丝极轻的布料摩擦声。他在跟着我。好得很。我晃晃悠悠走到前院,水井旁空无一人。我放下壶,蹲下身,假装系鞋带,实则迅速在泥地上划出一道暗语——这是大理寺内部传递情报的土法,用指甲刻下特定纹路,待日后由接应者解读。做完这一切,我提水返回,故意绕远路经过密室。走廊幽深,烛火昏黄。我数着心跳,一步,两步……直到站在那扇蛇首门前。【系统提示:检测到高风险区域,建议撤离】【风险等级:橙→红,持续上升】我冷笑。现在说撤离?晚了。【调用功能:现场重建模拟+密码逻辑推演】脑海中浮现门锁结构——三重机关,需同时解开数字、方位、时辰三重密码。寻常人需密令铜牌才能开启,但我记得,来仲书袖口曾露出半块令牌,上面刻着“丙午·南三”。丙午,是今年的天干地支。南三,是方位与序号。而今日,正是丙午年九月初六。差一天,就是初七。我猛地抬头,看向门侧一块不起眼的铜牌,上面浮雕十二时辰与八卦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