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摸出一块干泥巴,在自己脸上涂抹,又取了一截旧布缠在手背上,把皮肤伪装成褐色。¢优-品_暁¢税/枉. -免^费¢悦?黩\他整个身体都与山石的色彩融合,缓缓向血迹处逼近。
刚绕过一块巨岩,他整个人突然一顿。
他看见了人——或者说,看见了几具“尸体”。
他们穿着破烂的军服,身上是干涸的血痕,姿态怪异地倒在石缝边。可秦苍一眼就看出不对:他们的手指微微蜷曲,那是一种“压着不动”的状态,而不是死人该有的僵首。
他缓缓抽出匕首,指尖贴地,低得不能再低。
走近第一具“尸体”时,他没有立即出手,而是伸出两指,夹起一粒小石子,往另一侧扔去。
“啪。”
石子落地。
“咔。”
第二具“尸体”忽然动了,瞬间抬起枪口,朝声音方向开了一枪。
“果然。”秦苍眼中掠过一丝森然。
他猛地起身,扑向那人,匕首狠狠刺入喉咙,然后反手一刀斩下另一人端枪的手腕。几乎在同一瞬间,他翻身滚入旁边沟渠,枪声瞬间响起。
“他们不是只想诱我们。”他在心里默默地说,“他们是想一击致命。′z¨h′a~o-x^s·.?n\e/t`”
他断了现在的念想。原先那种“偷袭补给线、引爆马车”的计划,如今看来,根本就是敌人放出来的一块肉,引着他们一头撞进刀阵。那几具“尸体”,像是冰冷的棋子,一步错,就让他们整个小队落入深渊。
不能再照原计划走。
他缓缓闭上眼睛,调整呼吸,把所有躁动的情绪压入最深处。他得静下来。他得换一个思路。
对方太了解他们了,甚至连他们习惯走哪条山路、什么时候下山、用什么方式埋伏都研究得一清二楚。这不像是普通的军事部署,更像是一场提前布好的网,张口闭口都围着他们这支小队打。
“谁泄了风声?”这是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但他立刻斩断了它。现在不是追根问底的时候。他必须处理眼前的局势,才有资格去想是谁在他们中间动了手脚。
秦苍缓缓从地面抠出一小块干泥,和着血迹、尘土捏成团,在掌心揉捏,然后悄然抛向不远处的岩缝。他不指望靠这点动静吓住敌人,但这能让他们转移注意力,只要他们稍微挪动脚步,他就能判断出更多人的位置。
“啪。`x~q?u·k?a_n.s.h¢u*w-u/.-c?o′m!”
那一小块泥团落地的瞬间,五把枪几乎同时对准声音源。秦苍从岩壁后狭缝中望去,果然,看见三人换了阵形,两人则低身靠近,他们的动作协调、迅捷,不像普通士兵,倒像是特意训练过的精英。
秦苍脸色更沉。他己经明白,这支队伍是敌人提前布置好的狩猎组,他们的任务不是守,而是杀,是等游击队露头后一次出击,不让一个人走出去。
“这不是突袭。”他心里清晰地说,“这是清洗。”
他轻轻咬着牙,把匕首再次贴回小腿套里,从背后取出一枚小型烟雾筒。他不打算战斗,他只想离开。他现在唯一该做的,是找到老伍和那支游击队,把这一切情报送出去。
他一按烟雾筒,白雾如水浪般在石缝间升腾。他顺势贴地而行,借着视野被遮蔽的几秒钟猛然突进,翻身滚进另一个斜坡的掩体。耳边传来子弹破空的“啪”声,却全落在身后。他继续滑行,首到整个人藏进一条被腐叶覆盖的沟槽。
喘息终于控制不住了,一下一下落在夜风中。他喉咙干得像灌了沙,心却跳得越来越快。
“不能回原路。”
“不能再靠近营地。”
“必须走没人走的路。”
他的脑中迅速过了一遍地形图。他知道,西南方有一条枯水河沟,荒芜难行,但却是这片山地唯一一个敌人没布岗的地方。没人会想到有人会走那条路,因为那不是路,那是天然的断崖、乱石、泥潭交织的死亡陷阱。
可秦苍知道,他没得选。
“想走活路,就得走鬼门关。”
他咬了咬舌头,让自己清醒些。然后翻出一小包干粮,迅速嚼了两口,又灌了一口温着的水,不为补充体力,只是为了稳住心神。
忽然,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截线绳,系在手腕上,那是小虎缠他留下的东西,说是“保平安的”,一根粗得像马鬃的破布绳。他当时没当回事,现在却把那绳子缠得死紧,仿佛是一种承诺,一种未说出口的誓言。
“那小崽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