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德彪立功心切,上前一步,气沉丹田,闷吼一声,硬生生把那块巨石板给掀开了,露出下面一个西西方方的口子,长一步宽半步,黑黢黢的。?幻.想?姬, ?首*发¢
石板一挪开,一股子呛人的烟火灰味儿首冲鼻子!
井里哪来的烟火味儿?
李正峰眉头皱得更紧,取过一支火把凑到井口往下照。
井道倒不算深,也就六七尺模样,火把的光晕下,能瞅见底下泛着水光。
张世平问陈族长:“陈施主,这井里,可曾出过人命?”
陈族长把胸脯拍得山响:“绝无此事!甭管是自个儿跳下去还是失足掉下去,在族里都是捅破天的大事,我哪能不知道!”
旁边那守门老头儿嘴唇哆嗦着,想说话又不敢说的模样。
张世平眼尖,立刻盯住他:“老先生,有话但讲无妨。藏着掖着,小心引火烧身!”
老头儿慌忙摆手:“没、没瞒着!就是……有桩事儿,族长兴许忘了。井里是没死过人,可掉下去过人啊!”
“就是小狗那娃!那天我发现他时,浑身上下湿漉漉的,沾的就是底下那黑黢黢的水!”
陈族长接话道:“这事我记得。小狗可不是掉下去的,八成是那些皮猴子打水上来玩闹给泼湿的。要不这井虽说不深,他一个十岁的娃,咋爬得上来?”
李正峰脑子里“叮”地一亮,沉声道:“会不会是……小狗确实掉下去了,可有‘东西’上了他的身,是那‘东西’把他给拎上来的?”
一阵阴风吹过,本就凉飕飕的,此言一出,陈氏族人齐齐打了个哆嗦,只觉得后脖颈子“嗖嗖”地冒凉气。
陈三多脸都白了,失声叫道:“不可能!绝不可能!小狗就是小狗!他虽时常犯迷糊,可也有醒神的时候!我是他亲爹,我还能认不出自己儿子?!”
张世平赶紧打了个稽首:“无量天尊!陈施主稍安勿躁!贫道瞧得真真儿的,你家小宝确是本尊无疑,绝非被什么妖魔鬼怪占了身子!”
说话间,他飞快地给李正峰使了个眼色。
李正峰会意,闭了嘴。*幻!想?姬/ +免^肺!跃^渎·
张世平的话像颗定心丸,陈氏族人这才缓了口气。
他蹲在井边,用绳子吊着一支火把,小心翼翼地垂入那黑窟窿里,眼睛瞪得溜圆,盯着那幽幽的水面使劲瞧。
火光在水面上跳着舞,把那井水映得一片昏沉浑浊。
李正峰也眯着眼细看,嘀咕道:“这水浑得邪门。按理说火把照着,总该能瞅见点啥吧?”
杨德彪急于表现,抢着献策:“大人!咱扔个物件儿下去,看溅起的水花啥色儿,不就知道这水本来啥色了?”
后院拾掇得那叫一个干净,连个指甲盖大的石子儿都找不着。
守门老头儿解释:“原先有些碎石块,可那些皮猴子总爱往井里丢,老朽怕出事,就都给拾掇干净了。”
杨德彪立功心切,干脆解下腰间的长刀,“噗通”一声就扔进了井里。
水花溅起老高!
溅起来的,果然是浑浊的灰黑色水沫子,不像泥水,倒像是掺了无数烧透了的纸灰!
张世平眉头一动,又掏出一张黄符纸扔了下去。
符纸沾水,只冒了个火星子,“滋啦”一下就灭了。
林胡在旁边咂咂嘴:“嘿,我说老张,你这还嫌这水不够浑啊?”
就林胡这句没心没肺的话——
“咔嚓!” 像道闪电劈开了李正峰脑子里的浆糊!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射向陈三多:
“陈族长!你们祭祖烧的那些纸钱元宝、纸人纸马的灰烬,是不是都一股脑倒进这口井里了?”
陈族长愕然摇头:“从未有过!祖宗规矩,纸灰都是撒在祠堂外的!”
李正峰一愣。
刚才林胡那话点醒了他:
那井水灰暗浑浊,里头星星点点的黑灰,不正像是一张烧着的符纸掉进一碗清水里搅和开的模样吗?
张世平“噌”地站起来,激动得山羊胡首抖:
“无量天尊!这祠堂果然藏着猫腻!陈族长,劳烦您即刻带族人回去!今晚甭管听到啥动静,任何人不得靠近祠堂半步!贫道要在此地好好会一会这‘鬼’!”
陈族长见他脸色凝重,不敢耽搁,赶紧带着族人退了出去。~卡+卡¢暁-税¢蛧+ ^追/蕞~鑫_漳\踕/
林胡“哐当”一声把剩下那半扇门也闩上了。
祠堂里顿时静得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