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林长郡和二皇子之间的联络，一直都是通过一个秘密信使！”

“此人叫……叫陈七！是京中‘百味楼’的伙计！真正的接头人，是二皇子心腹，羽林卫左中郎将，顾寒！”

顾寒！

听到这个名字，赵无垢的眼中终于闪过一抹寒光。

孙成见张显连底牌都掀了，顿时面如死灰。

但他不甘心就这么输了，强烈的求生欲让他绞尽脑汁，补充道。

“殿下！陈七送信走的是水路！每月初三、十七，船会停在通州码头！而且……而且二皇子许诺我们的兵马钱粮，已经有一部分秘密运抵城外西山的废弃矿洞里了！”

很好。

人证，物证，线索，全齐了。

赵无垢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丑态百出的两人。

他看都没看那两个已经失去价值的副将，径直走向大帐门口。

“李毅！”

“末将在！”

赵无垢掀开帐帘，冰冷的夜风灌入，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

“传孤军令！”

他的声音不大，却传遍了整个中军大帐，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

“全军拔营，轻装简行！一个时辰后，兵发京城！”

大军开拔，三万人的脚步声却被黑夜吞噬。

只剩下甲胄摩擦的细碎声响和沉重的呼吸。

没有战鼓，没有号角。

这是一支沉默的、奔赴京城的幽灵之师。

寒风如刀，刮在每个士兵的脸上。

赵无垢没有安坐于中军的马车里。

他与亲卫李毅并辔而行，马蹄踏在冰冷的官道上，发出清脆而单调的响声。

他的目光越过前方连绵的火把。

望向京城方向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二弟，你的死期到了。

不过直接兵临城下，那是莽夫所为。

他要让赵无尘在最志得意满的时候，被一张从天而降的大网死死罩住，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他侧过头，对身旁的李毅道：“传霍云。”

片刻之后，一道年轻矫健的身影催马赶到。

“殿下！”

霍云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动作干净利落，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他今年刚十八，是赵无垢一手从死人堆里提拔起来的先锋官，一双眼睛在夜色里亮得吓人，里面只有纯粹的忠诚和昂然的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