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上前一步。.k¨a*n′s~h¨u+q+u′n?.¢c,o?m/
仅仅一步,那股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煞气,便如无形的大手,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
喧哗,戛然而止。
他那张过分年轻的脸庞,此刻冷得像北境的寒铁。
老祭酒胸口起伏,正要开口痛斥,霍云却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他环视着那些惊疑不定的士子,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诸位,好大的胆子。”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钢针扎进每个人的耳朵。
“谁告诉你们,这是学子义愤?”
“放屁!”
霍云突然暴喝,声如炸雷。
“此乃谋逆!是有人暗中勾结,意图冲击国子监,扰乱京城,动摇国本!”
谋逆?!
这两个字像两座大山,轰然砸下。
在场所有士子,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前一刻他们还是为国请命的忠义之士,下一瞬怎么就成了谋逆的叛党?
这罪名,是要诛九族的!
望江楼上,赵无尘浑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他死死盯着楼下那个少年,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疯了!太子疯了!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直接扣上谋逆的帽子!
未等众人从惊骇中回神,霍云手腕一翻,从怀中掏出一卷明黄色的令旨,高高举起。!6¢吆·墈+书!惘, ¢罪*鑫~彰·节?庚-芯·筷_
“奉太子令!”
那上面的东宫大印,在阳光下刺目无比。
“清剿奸细,肃正国子监!”
他话音未落,手臂猛然抬起,直直指向人群中几个脸色煞白的士子。
“就是他们!给我拿下!”
那几人正是叫喊得最凶,煽动性最强的,也是赵无尘埋下的棋子。
他们瞬间魂飞魄散,其中一人尖叫:“你血口喷人!我……我们是忠臣!”
回答他的,是虎狼般的禁军。
“唰!”
禁军如黑色的潮水,精准地分开人群,动作快到极致。没有劝降,没有对峙,只有最直接、最暴力的擒拿。
“咔嚓!”
骨骼错位的声音清晰可闻。
方才还慷慨激昂的“义士”。
此刻像小鸡仔一样被反剪双手,死死按在地上,嘴里塞了破布。
整个过程,不过三五个呼吸。
其余的士子们吓得脸无人色,下意识连连后退,唯恐那杀神的手指再指向自己。
谁还敢站着?
谁还敢自称义士?
万一自己身边刚才附和过的人,也是“奸细”怎么办?这谋逆的大罪,谁沾得上边谁死!
坚不可摧的人墙,瞬间土崩瓦解。-比·奇?中-蚊-枉? /蕪,错.内\容`
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众人唯恐避之不及,空出了一大片真空地带。
老祭酒站在原地,浑身冰凉,嘴唇哆嗦,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看着霍云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终于明白,自己和这满腔热血的数百学子。
从头到尾,都只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
而对方,直接掀了棋盘。
李青书看着眼前豁然开朗的道路,再看看身旁杀气未消的霍云,眼神复杂。
他自己,是攻城拔寨的锤。
而这个少年,是精准剔骨的刀。
李青书侧过身,对那位始终沉默的草原王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王子眼中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他深深看了一眼霍云,又看了一眼国子监那块金字招牌。
他迈开步子,踏上了国子监的石阶。
那沉稳的脚步声,宣告着二皇子赵无尘的彻底失败,也宣告着太子赵无垢的大获全胜。
…………
半个月后,北境的风沙如刀,刮在脸上,生疼。
李毅和霍云二人风尘仆仆,甲胄未卸。
带着一身京城的烟火气味,踏入帅帐。
一股浓重的药味混着墨香扑面而来。
大帐正中,是一副巨大的沙盘,山川河流,城池关隘,纤毫毕现。
太子赵无垢一袭玄色常服,正俯身在沙盘前,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枚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