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战争的悲歌在低吟。
工兵们顾不上休息,迅速开始架起设备。他们深知时间紧迫,每一秒都关乎着任务的成败。
年轻的工兵们虽然脸上还带着初次执行任务的紧张与青涩,嘴唇因紧张而微微颤抖,但操作起设备来却毫不含糊。
他们有的负责组装测量仪,手指在冰冷的仪器上灵活地跳动,精准地旋紧每一颗螺丝;有的则扛起沉重的支架,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河滩上固定位置。
雨水打湿了他们手中的工具,在金属表面留下一串串水珠,却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工作效率。他们的双手被雨水冻得通红,但依旧熟练地操作着,眼神中透露出对任务的专注和执着。
然而,就在他们刚刚架起设备,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对岸突然传来引擎的轰鸣声。
那声音由远及近,从最初的模糊低吟逐渐变得清晰、刺耳,如同闷雷一般,在空旷的河面上传荡开来,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林泰心中 “咯噔” 一下,暗叫不好 —— 这声音他太熟悉了,是敌军装甲车的引擎声!他迅速趴在一块混凝土碎块后面,那碎块上还残留着爆炸灼烧的焦黑痕迹,边缘锋利如刀。雨水不断溅落在他的脸上,冰冷刺骨,他却顾不上擦拭,双眼紧紧地盯着对岸,眼球因过度专注而布满血丝。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每一次跳动都带着深深的忧虑。
两辆装甲车沿着公路驶来,它们的车身在雨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车身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弹痕,像是狰狞的伤疤。
装甲车的履带碾压着地面,将原本就泥泞的路面搅得更加狼藉,发出 “嘎吱嘎吱” 的声响,仿佛是战争巨兽的脚步声,每一步都踏在众人的心上。
它们停在断桥的另一端,轮胎溅起一片水花,浑浊的泥水飞溅到周围的草地上。紧接着,装甲车的舱门打开,敌军士兵纷纷跳下车。
他们穿着厚重的军装,雨水打在军装上,顺着衣摆滴落。头戴的钢盔在阴雨天里泛着冷硬的光泽,手中紧握着武器,枪口在雨幕中若隐隐现,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他们在车旁稍作整顿,有个军官模样的人掏出地图,手指在上面指点着,其余士兵则分散开来,形成一个警戒圈。片刻后,他们便朝着桥梁走来。
何晨光早已悄无声息地架起了狙击枪,枪身稳稳地搭在一块断裂的混凝土板上,枪管上凝结的水珠顺着膛线缓缓滑落。|′白§?马·书=$_院? ]?最,%-新¥章?.节′×更D1新>?|快>ˉ¨
他眯起左眼,右眼紧紧贴在瞄准镜上,十字准星精准地锁定了装甲车上的机枪手。
可他的眉头却越皱越紧。透过瞄准镜能清晰看到装甲车厚重的钢板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弹痕 —— 那是无数次战斗留下的印记,也昭示着其坚固程度。
何晨光在心里快速估算着距离,至少八百米。这个距离远超他手中狙击枪的有效射程,就算侥幸命中,子弹打在装甲上也只会发出 “叮当” 脆响,如同隔靴搔痒,不仅伤不到敌人分毫,反而会瞬间暴露他们的位置。他缓缓松开扳机,指腹在冰冷的金属上留下一道潮湿的印记,眼神里掠过一丝不甘。他的手指在扳机上停留了片刻,心中充满了无奈,最终还是放下了。
躲在桥墩残骸后面的工兵们更是大气不敢出。雨水顺着残骸的裂缝渗下来,在他们的迷彩服上洇出一片片深色的水渍,原本的迷彩色被泡成了近乎墨绿的颜色,紧紧贴在身上,寒意顺着毛孔往骨头缝里钻。有个年轻的工兵怀里抱着精密的测量仪,双手因为紧张和寒冷而微微颤抖,仪器外壳上的水珠滴落在他的军靴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在这死寂的对峙中显得格外清晰。他偷偷抬眼望了望对岸的装甲车,又迅速低下头,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跳动 —— 他能想象到,只要对方的机枪一扫,自己和这些昂贵的仪器都会瞬间变成碎片。他的身体紧紧地贴在桥墩残骸上,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消失一般。
林泰趴在混凝土碎块后,视线死死咬住对岸的动静。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滴进沾满泥浆的衣领里,他却浑然不觉。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步枪的木质枪托,那里早已被汗水和雨水浸得发亮。
他看到敌军军官收起地图,对着装甲车旁的士兵挥手示意,心里不由得一紧,手指瞬间搭在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