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脚步一顿,眉头紧紧蹙起,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他根本不在乎这三万新军被我釜底抽薪?难不成这三万兵力在他眼中,当真只是九牛一毛?”
孟皓清垂眸沉吟片刻,缓缓点头:“依在下所知,这三万新军的操练事宜一直由赵景和负责,李青自始至终都是默许的态度。*秒!章-节\小_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直到消息传回东都,他才摆出怪罪赵景和的姿态。
可若真要阻止,为何不在赵景和起初操练时就下令叫停?这里头的蹊跷,实在耐人寻味。”
太子若有所思地与孟皓清并肩前行,石板路上的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他沉声道:“如此说来,竟是弃车保帅?也就是说……连那八万边防军是否为他所用,他都毫不在意,任由我们调换?照这么看,这十几年来,他竟布下了一盘连赵景和都蒙在鼓里的大棋?”
孟皓清轻摇手中铁扇,扇骨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眸色深沉:“野心这东西,藏在每个人的骨血里。
古话说得好,起兵造反之时,尚可同患难;可一旦功成名就,便再难同甘甜——人心这东西,最是经不起权势的试炼。??,看°@:书~屋>%小¢μ说?网· _?$更3?新3最|全$”
太子脚步微顿,侧头看向他:“那你觉得,这次工部尚书王卢安被杀,会不会与西北有关?”
孟皓清摇了摇头:“这一点在下不敢妄断。不过……”
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我总觉得,那日御前的马车,定然藏着不为人知的问题。”
他顿了顿,语气凝重了几分:“如今的朝堂,处处透着风雨欲来的压抑。
王卢安的死虽说掀不起太大风浪,可那些有头有脸的大臣们都察觉到,这次的将士检阅与往年不同。
或许,这与近几个月陛下制衡大西北的一系列动作脱不了干系。”
太子望着远处宫墙的飞檐,声音里带着几分艰涩:“益合,你说若是真的开了内战,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孟皓清收起铁扇,指尖在扇柄上轻轻摩挲:“实话实说,此事确实难料……但陛下的态度,我倒是能看出几分。
他老人家一心想的,终究是能不打就不打。
仁君向来如此,深知劳民伤财之事哪怕能一劳永逸,也不愿轻易为之,更何况是手足相残的内战。¢x¢n*s-p¢7^4¢8,.~c¢o·m/”
太子长长叹了口气,眉宇间染上几分疲惫:“我近来总觉压力如泰山压顶。
父皇似是格外着急,事事都推着我往前赶。
这转眼间已是五月,贞启十五年眼看就过了一半,他老人家还特意下令,不准我过度依赖你。
可如今想来,我怎么觉得自己还是一步步掉进了李青设下的陷阱里?”
孟皓清上前一步,语气恳切:“殿下,世间本就没有谁能一辈子做出正确的选择,我也常有判断失误的时候。
但你釜底抽薪夺回大西北三万新军的手段,我绝不认为有错。
他李青想推进计划,我们又何尝不能加快脚步?棋局之上,攻守之道本就瞬息万变,不必过于忧心。”
孟皓清停住脚步,目光沉沉地看向太子,语气郑重了几分:“殿下,陛下的心思您该是最明白的。
臣的身份,终究不过是个太子辅臣,即便将来殿下登基,臣顶破天也只是个相国罢了。
可真正要手握权柄、横扫千军的,从来都是殿下您啊。”
他顿了顿,放缓了语速:“陛下是盼着您能独当一面,而非遇事时第一反应便是找孟益合。他老人家这是在逼您成长,毕竟将来这万里江山,终究要交到您手上。”
孟皓清继续说道:“这先前的十四年,陛下都亲力亲为,好像疏忽了对殿下未来掌权的教导,等到陛下发现你万事都依赖我孟皓清的时候才发现一切不能在耽误了,您也听到些风声了吧,陛下要在五年后让您登基,所以他才这样推着你走,想让你快些,在快些”。
太子叹了口气说道:“我又何尝不知道,我和老二都是带兵打仗没什么问题,可是让我游走在这满朝文武之中我还真的有点畏手畏脚”。
二人正说着,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清脆娇俏的呼唤:“哥——”
孟皓清与太子同时回头,只见一抹鲜红的身影正提着裙摆,踩着细碎的步子小跑而来。
高箐箐一身小红裙衬得肌肤胜雪,鬓边的珠花随着跑动轻轻摇曳,脸上还带着几分跑急了的红晕。
孟皓清见了,脸上漾开几分笑意,打趣道:“哟,这不是太子妃吗?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