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我是从河西镇来。原先是西北那边的人，可是今年周国不是和我们打仗吗？生意不好做。便想着来南方挣几个散钱，先把一家人囫囵着养活走。”

这是宋锦书先前给蒋亿安排好的说辞。

“哎哟！你是西北来的啊？我们村儿也有好几个后生在那里打仗呢！”

“是吗？”

听说蒋亿是从西北而来，婆子媳妇儿们更加热情了。不远处，有个小黑孩儿正呆呆地望着蒋亿。

待到人群散去，他才怯怯地走上前。蒋亿蹲下身，正欲问他的名字，就听到村尾传来一声喊，

“娄大头！你个死小子跑哪儿去了？一个上午才打这么点柴！要死啊？”听到妇人的话，娄大头脖子一缩，眼中满是惊恐。

“娘！娄小泥也还没有回来呢！”

“这对丧门星……”

紧接着响起一阵棍棒敲打的声音，娄大头再不敢耽搁，扭头就跑。

独留下蒋亿，眼神阴翳地望着从院里走出来的妇人！

娄大头刚背起地上的柴，妇人一棒打下来，他赶紧侧身躲过，木棍虽打在柴上，却也打得小家伙一个趔趄，“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三岁多的孩子，还很稚嫩，却背着比自己还高一个头的柴。那妇人没打着，心下不痛快，反手一巴掌将人推到地上。

两岁多的娄小泥刚一过桥，远远就看见自己哥哥挨打。她扔下野菜，跌跌撞撞地冲过去，把哥哥扶起来。嘴里还哭喊着，

“不要打哥哥！不要打哥哥！”

“不打他，那我打你？”妇人的话刚一出来，娄大头立马将娄小泥护到身后。“不要打妹妹！”

“我今天捡了很多柴。”

“我呸！这么点柴就叫多了！”突然从院里冲出来一个小姑娘，她唾了娄大头一口，扭头又去扯娄小泥的头发。

“讨债鬼！我让你摘的水芹呢？”

“疼！哥哥……”

“不要扯她！”娄大头一把推开梁佳妮，把妹妹抱在怀里。看女儿险些摔倒，妇人拿起婴儿手臂粗的木棒就朝着娄大头走来。

她眼神凶狠，就像地狱来的恶鬼，要把自己个妹妹拉进忘川。偏偏梁佳妮还在旁边拍手叫好！

“娘，打死他们！打死他们！白吃白喝的讨债鬼！早死早投胎！”

望着走来的妇人，娄大头嘴里嘀咕，

“不要打死我！我可以不吃饭，明天也不吃。”

“那娄小泥也不吃！”

“不行！”娄大头想也不想地拒绝。“妹妹年纪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不吃饭。”

“哥哥……”